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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师叔祖苦涩道:“非要如此武当才能兴起吗?”
老掌教坦然温言笑道:“倒也不一定,只不过我修不修大黄庭,有没有大黄庭,于武当何益?总不能老是站着茅坑不拉屎,由我做掌教,实在是小材大用。你是顺其自然的清淡性子,我这样做,也好给你一点压力,总是好事。你瞧瞧,连你的小王师兄都下山了,不出意外,以他的天资,加上这趟游历,将来可以压过吴家剑冢一头,到时候山上有你,山下有他,不说我们师父那句玄武当兴五百年,好歹能多些香火钱,你身上道袍穿了七八年都没舍得换,到时候便可以换一身新的了。”
洪洗象蹲地上叹息复叹息,无可奈何道:“这话你也就只敢跟我说,要是被其余师兄听了去,还不得被你气死。”
老道士大笑,毫无萎靡颓丧神色。
洪洗象沉默不语,托着腮帮眺望远山发呆。
王重楼轻声道:“徐凤年戾气虽重,可人倒不算太坏,你与他交往,我不多说什么,只是怕以后江湖和庙堂,就要不消停喽。”
洪洗象轻声道:“我可管不着。”
王重楼干脆坐在小师弟身边,愧疚道:“我这一撒手,你暂时就更下不了山了,怨不怨大师兄?”
洪洗象笑道:“当然怨,不过若不让我做掌教,我就不怨!”
王重楼哼哼道:“休想。怨就怨,到时候我也听不到看不见,你怨去。”
洪洗象摇头道:“大师兄,有点掌教风范好不好?”
老道士不以为然,他可不是那些龙虎山的老家伙,仙人之下都是人,辈分身份都是虚的东西,若不能立德立言,所有都是带不进棺材的身外物,何苦端着架子板脸看人几十年,不累啊。
王重楼突然轻声道:“小师弟,咱们比试比试?好多年没一较高下了,呃,是一较远近。”
洪洗象如临大敌,紧张道:“不好吧?”
掌教老道激将法道:“不敢?”
洪洗象年轻气盛道:“比就比!”
只见两位武当最高辈分的道士在小莲花峰万丈刀削悬崖边上,做了件惊世骇俗的事情。
撒尿!
老掌教叹息道:“当年顶风尿十丈,如今年迈却湿鞋。老了,老了,不服气不行啊。”
洪洗象哈哈大笑道:“怎么样,比你远吧?”
老掌教拍了拍小师弟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这件事,当年师父输给我以后,就跟我说哪天输给小师弟,就可以放下担子了。”
洪洗象苦着脸。
老道士望向远方,感慨道:“山不在高啊。只可惜我是见不到武当大兴那一天了。”
洪洗象嗯了一声,想要偷偷去拍大师兄的肩膀。
刚才手上沾了点,得擦干净。
大师兄拍自己肩膀为的啥?洪洗象一清二楚!
老掌教巧妙躲开,怒道:“你这道袍比我的旧,师兄身上这件,可是崭新的!”
洪洗象讪讪缩手,气愤道:“忒不公平了。”
武当掌教开怀大笑,离开小莲花峰,遥遥传来一句话:“小师弟,以后若要真下山,可得气派些,给大师兄涨涨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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