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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学士听后,双目大睁,面露恐惧。
苏明妆心生愧疚,“……父亲,对不起……”
“与你无关。”苏学士轻声打断,“……你等会,让为父想一想。”
苏明妆点了点头,便没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陪着。
突然,远方玉萱公主招了招手,然后伸手指了指身旁的宫女,以及宫女手上的托盘。
却见那托盘上面,有茶壶茶碗,便了然。
她悄声离开凉亭,从宫女手中接了托盘,又折回来,放在凉亭的桌上。
这时,苏学士也收回思绪,眼神复杂地看向女儿。
苏明妆为父亲倒了一杯茶,“父亲,您用茶。”
苏学士接了茶,喝了半碗,之后放下茶碗,沉声道,“你今日说的话,为父都听进去了。关于这件事,不要告诉你母亲,以后你再有什么想法,回家与为父说就行。”
苏明妆发现父亲对她认可,心底竟滋生说不出的喜悦,“是,父亲。”
这是苏学士第一次允许女子谈论政事,说完后,觉得尴尬,急忙拿起茶碗,把剩下的半碗茶喝了下去。
放下茶碗,挣扎好一会,还是说了出来,“为父觉得……你说得有道理,回去后和族长商议一下分家。”
苏明妆吃了一惊,“分家?那……那会不会得罪皇上?毕竟……”
苏学士点头打断,“并非全部分家,只是把一些不好控制的支系先分走。苏家人多,哪怕是五服之内,都有几百人。再让几个族长挑选靠谱之人,成立一个组织,专门监控家族内的人。”
苏明妆这才松了口气,“好办法。”
苏学士自然也知晓女儿担心什么——明妆与安国公成婚,皇上喜悦,原因就是得到了苏家的影响力。如果苏家大分家,没了影响力,与两人和离有什么区别?
“傻孩子,苏家传到为父手上,已传了快二十代了,苏家从布衣到锦衣,一路兢兢业业,怎么能到为父手里,就彻底分了呢?这世间万物,盛极必衰、衰而后振,循环往复。
而苏家先辈发现了一个秘诀,便是中庸之道。既不能太盛、又不能太衰,这样才能长长久久。试问,如果苏家人丁单薄、也没什么影响力,外人还用挖空心思地拉拢我们?我们若不服,用脚碾碎便是。”
苏明妆只敢点头,不敢说话,因为从前父亲是从来不会与她说这种深度话题,她不保证父亲现在是不是上了头,没意识到自己说什么。
她现在若是打断,父亲清醒后,不再和她说了怎么办?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要尽自己所能,搜集所有信息!
苏学士的声音一顿,想了想,又道,“从前为父觉得,家族人口越多越好,这样才没人敢欺负。但今日好像突然觉得……安国公府那么清静,也挺好的,最起码贼人找不到弱点,无处下手。”
“……”苏明妆有些懵,不解父亲是真如此感慨,还是安慰她。
苏学士叹了口气,从美人靠上起身,“好了,我们聊了好一会,公主怕是也等急了,你去吧。”
“是,父亲。”
苏明妆第一次和父亲聊这么深入的话题,很想继续聊,但公主确实一直担心着,她得去和公主说话。
随后,
苏明妆随玉萱公主到了锦绣宫。
把宫人们都遣了出去,玉萱公主焦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快和我说,我着急死了。”
苏明妆哭笑不得,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便简单把皇上和武王对立,她与裴今宴成亲,皇上大悦,武王愤怒,所以武王处处针对她之事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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