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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相伴近十载,情笃如此,他但有所言,她皆会应允。
……
“我同师父说,同这一批游学的师弟师妹们一起出谷。”
“嗯。一路小心。”
“……你还不出谷游历吗?师弟师妹们已经回来好几拨了。外出游学是惯例,谷主也说过,放眼天外天,对技艺精进大有裨益。”
“头上的天还没看透,何敢张望外面的天呢。”
戚风看着顾惜墨,她却看着笔下的画纸,没分给他一丝目光。
“我不去了。”
他沉默半晌,突然沉声说了这么一句,语气里压抑的不满张牙舞爪、招之欲出。
她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含不解,“你师父不是说,外出于你或许是解除瓶颈的契机吗?”
可你又不同我一起!
他咽下了这句话,这句情境对了是打情骂俏、错了是无理取闹的话。何况,他也没这么粘腻,非得日日相对不可。
他只是在疑惑,他们真的相爱吗?在她没有挣脱他牵上她的手之后,除了称呼和距离体现出亲昵之外,他们相伴的时间几无变化,待恋情初定的喜悦消退后,他不禁自问——
她真的不是在习惯性地迁就曾经两小无猜的他吗?
她真的心悦他吗?
他们真的相爱吗?
顾惜墨见戚风只是看住她不说话,眼中风潮涌动,她等了许久,轻叹了口气,看了未完成的画一眼,放下笔向他走去。
她才迈出一步,他就后退了一步,她愣住了,不由停下动作,“你……”
“我后日出发,行装未整,就不来同你告别了。”他看着她,和她眼里的怔色,声音似乎带着痛色,“你保重。”
他转身大步离开,门开又阖,院中海棠投在窗纱上的剪影随着日色移动,而她,却停伫在屋内,久久未动。
……
“姐姐,戚风来找过你吗?”
“还没。”
“他都回来三天了,还没来找过你?!”
顾惜香见顾惜墨低头看画,不发一言,更加生气,“果然,他被他带回来的那个归雁轩的小丫头迷住了!那个软弱的家伙竟敢背叛你,我打从一开始就知道他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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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雁轩?”顾惜墨抬起了头。
“一个说什么‘舍不得戚师兄的绝妙伴奏’‘特来请相思谷能歌善舞的前辈们指教’‘能让戚师兄推崇备至,师兄琴艺卓绝,以理而推,前辈们的舞技也一定令人惊赏’的油嘴滑舌、心怀鬼胎的黄毛丫头!”
“哦。”顾惜墨低下了头。
“姐姐!你不去教训教训那个家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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