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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乜绗一一照做,看着光渡穿上自己衣裤,光渡动作很快,穿好衣服后,就揪着药乜绗一同下了马车。
又凶又狠,变招又快。
光渡低下头,那披散下来的、黑沉沉的发,愈发衬得出他脸上毫无血色。
但药乜绗这座马车之外,不止他一人。
药乜绗被光渡打得连头都骗过去,缓了一会儿才说:“你们都退下。”
“族长,可有异常情况?”
为什么光渡说起这个人的时候,眼神都有细微的变化。
“这才是我认识的宋沛泽,你如此厌恶龙阳之好,这三年来是怎么在皇帝身边待下来的?被他玩,你一点都不喜欢,对不对?”
“别让你的人进来。”光渡一边套上衣服,一边交代着,他此时尚能如常活动,“叫外面备马,放我离开。”
“你又懂什么?”光渡披头散发的抬起脸,他说话虽然并没有大喊大叫,但药乜绗却看得出光渡的笃定,“他就和你不一样。”
光渡凑了过来,双手扣上他的衣领,“给我你的衣服。”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光渡。
这一次光渡看着他的目光中,刚刚的厌恶消失了。
药乜绗一句废话不说,立刻就脱。
脸上的液体在往下流,很凉,是眼泪吗?
而药乜绗重得自由,立刻就用一只手去抓毛毯,去擦光渡脸上的血,直到把那可怕的黑色完全擦干净,重新露出下面那张惨白的脸庞。
若光渡忍不下去,他早在三年前就在宫里自我了结了,怎么可能忍到皇帝将他放出宫,还一路做到工部尚书?
是了,光渡的脚还绑着,他需要把自己打晕,才有机会能割开腿上绳索,又不能打死自己,因为光渡需要用活着的自己做人质,从外面突围。
有这个最好用的人质做要挟,药乜绗的下属不敢妄动,立刻为光渡送上了最好的马。
可是药乜绗的凶性,也被这一拳拳地打了出来。
“谁?谁能对着你的皮相无动于衷?”药乜绗讽刺道,“七八十岁的入定老僧?没这本事的太监?还是说,那人是个真正的瞎子,连你长什么样都看不见?”
就在光渡彻底离开前的最后一刹,药乜绗猛地一声大叫,“等等!”
药乜绗看着光渡笑道:“你离开西凉府那年,就已经很出名了,夏天你去河里抓鱼的时候,好多人闻讯过来看你,男的女的都有,我还记得有几个年轻男人想偷你衣服,被你上岸后打了个半死,你那时候的狠劲……就和现在一模一样。”
“不必。”光渡一鞭子抽下去,决绝地分开了药乜绗,“你帮不了我。”
药乜绗的脑子里,仍在快速盘算着光渡所有的逃脱路径。
“你别动了,别动!我不挣扎!”药乜绗怒吼道,“喂!你们外面的,把懂医术的叫过来!快!进来的时候不许对他动手!”
药乜绗的下属一定在车外听出端倪,可这一次,没有任何人再来询问。
从他眼角流下来的,是两道黑色的血。
被打到鼻青脸肿的药乜绗,这一刻竟然露出了慌张的神色,“光渡,光渡!你怎么回事?”
光渡也察觉到了脸上的冰凉,他有一瞬间怔忪。
虽不曾肉绽骨裂,但只一下后,药乜绗就再也感受不到自己那只手的存在了。
在狠狠挨了几拳,药乜绗的半张脸都肿起来后,他反而盯着光渡笑了出来。
车内的光渡下手是真的狠,药乜绗被他打得耳鸣不止眼冒金光,可他依然没有昏过去。
这句话让光渡彻底动了怒。
这意识和反应,连药乜绗也生平罕见。
他手脚都在发冷,整个身体都有些变沉。
……原来不是泪水。
药乜绗颇受震撼。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但光渡没有将那沾着自己血的瓷片,再一次架到药乜绗的咽喉前。
光渡坐在马上,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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