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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珠却是不说话了,在一旁默默抹着眼泪。
她一定是想把阿暄带回来……她要把阿暄带回来……
范灵乐依旧出奇地冷静,“爹,前些日子我和方恺通上了信,据他说,阿暄的死或有蹊跷,没那么简单。”
“能有什么蹊跷?!”范屠户急得直跳脚,“他一个乡下去的穷光蛋,一没钱二没势三没名,谁闲得没事还能算计他是怎么的?!”
在他看来,佟暄人没了就是没了,不管理由是什么,总之女儿要开始自己新的生活,没必要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再跑一趟京城去。
“那也不能这么说。”佟立冬听了,在一旁帮腔:“这皇城这么多权贵人家,我们佟暄初去乍到的,不懂规矩,冲撞了某些人,也说不定呀。”
总之,他也觉得,自家一个年轻康健的儿子,突然死在考场上,就是很不寻常。
范屠户看女儿去意已决,咬咬牙道:“实在要去,我陪你去!”
“爹,你腿脚不好,在家照顾好自己就成,还有心心。这样我去京城,也就能放心了。”
范屠户颓然,他也挂念着外孙女,要真就这么走了,心里还真是放心不下。
范灵乐仰头,苍茫的天空,一只白鸽向北飞去。
“我要去京城,我就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就是死,我也要见尸。”
第62章锁定太子
早在接到佟暄死讯的那一日,范灵乐便存了上京的心思。后来在收到方恺从京中递来的消息,她更是坚定了要查清事实的决心。人不能说没就没了,她必须要讨一个说法。
进京之路艰难,她一个独身女子,更是危险重重。不得已,她只好拜托上了燕时瑾。那人天天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悠,范灵乐顺嘴就问了他一下,燕时瑾立马就给安排上了。
正好,燕家有一支商队要往北方去,中间会借道京城,范灵乐可跟着燕家的商队出发,这下便能安全许多了。
范屠户一听,遂也放心了不少,可很快地,又生起了别的心思。
“乐乐,我看这燕时瑾,却也挺诚心的,你觉得他这个人……”
“爹。”范灵乐知道他要说什么,随即打断:“您的意思我明白。可佟暄的事还没有查清楚,心心又还太小,我现在没心思想别的。”
范屠户连连点头,“我知道,都知道……”他明白,女儿和佟暄感情甚笃,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别人。
“爹,你放心,等我从京城回来……”她顿了顿,深吸口气,垂眸失落道:“我会慎重考虑的。”
佟暄已死,她不得不接受,这一事实。
七月流火,商队挑了个天气舒爽的日子,北上远行了。
一家人又在东郊处,将范灵乐送出了县。
遥想去岁时,就是在这里送佟暄上的京,谁成想自此,竟已是永别。
陈玉珠忆起那时的场景,又不禁被牵动了悲伤,哭得戚戚哀哀。范屠户对女儿是一番又一番叮嘱,只是放心不下。
心心拽着范灵乐的衣襟,哭嚎着死活不放手。范灵乐被女儿哭得心碎,她流着泪,在心心饱满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又一口,最终,依旧是狠下心,将女儿从自己怀中拽出,丢给了婆母。
她转身,头也不回地钻进了车厢里,任凭心心在马车外撕心裂肺地哭喊,她就是抹着眼泪,咬牙决不再露面。
又一辆马车赶赴京中,前路茫茫,生死难料。
范灵乐随商队北上,颠沛辗转,赶了一个月时间的路,终于在一个早晨,达到了京城。
商队将她放在了城门口,范灵乐再三拜谢,目送车队远去,这才缓缓回转身。
高大的城门矗立眼前,坚固雄壮,旗帜在风中飘扬,城楼上有士兵来回巡视着城防。护城河的河水在身后汩汩流动,静静守护着这颗大雍朝的权力心脏。
京都果真是不一般,她啧啧感叹。
这一路以来,范灵乐真可谓长了见识,过去,她的生活领地几乎没有超过浔阳县,就连广元府都很少去。而今,为了上京寻夫,她一路北行,真真是领略到了什么叫十里不同风,沿途各地的人情风土,都叫她倍感新奇。
现如今,她竟然真正站上了帝都的土地,皇城之滨,天子脚下,莫名的,心情却是有点澎湃了起来。
她紧了紧肩上的包袱,大踏步,向着城门走去。
皇都人员流动大,正门口围了许多人,范灵乐侯在队伍中,卫兵查过了她的路引,确认无误后遂放行。
她由城门入,终于踏上了皇城的地砖。
站在大路口,望这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街道,她竟一时有种找不着方向的眩晕感。
京城果然繁华,但是也大得叫她无所适从。但毕竟一路走来,也是颇有些历练的人了,她定了定心神,掏出方恺所寄的书信,依旧上面给出的地址,开始寻找他们碰面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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