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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限制身体的灵活性,手工店的桌椅不高,甚至是最普通的硬板凳。
裴淮年姗姗来迟,选择了一把看上去最新的,坐得端正。
科博先生引着陶家舶走入房间,“威廉先生你好,很高兴您加入我们手工艺术爱好者俱乐部,这位是作品很受大家欢迎的陶先生”,科博指着墙上一艘艘手工舰艇说。
裴淮年前不久才见过5艘类似的舰艇,他微微颔首,缓步上前,绅士的笑容在初冬的阴霾中格外耀目。
“我对手工艺品非常感兴趣,认为它不亚于其他形式的艺术作品”,不急不缓的声音铺陈开来,他的声音柔和,刻意用平易近人的语调与科博先生拉近距离。
科博先生很受用,觉得对方气宇轩昂,没有有钱人的高傲自大,又问:“威廉先生包场,是很喜欢陶先生的作品吗?不知是否之前有所了解”。
他说完给了陶家舶一个眼色想让他说两句,为自己今后的作品争得一个有钱的潜在客户。
陶家舶根本不想给这个反派演员一个眼神。
场面陷入尴尬,科博先生也不擅长应付这种气氛。
裴淮年拢了拢西服,做了一个手势,工作间因为他压迫感的动作变得更加狭窄。
“科博先生,请允许我和陶先生单独交流一会”。
裴淮年不紧不慢的动作和谦和的语气进一步迷惑了科博先生,他表示接下来的两个小时这个房间都留给他们。
科博先生离开,顺手带上门。屋内除了工具散发的味道,只剩下强大又无所不在的紫罗兰香气。
陶家舶扭头坐下,不招呼他。
他熟练地打开工具箱,铺上一张新的垫纸。正如科博先生所说他在筹备自己的新作品,是如今市面上最大的货运船。与战舰不同,它其中的构造完全适于现代的航运管理。
陶家舶低着头,仔细地研究图纸,手边摆着几件雕刻工具,尝试做几块小零件。
裴淮年安静地坐在不远处,没有处理公事也没有接任何电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好一会儿,整个空间除了纸张的沙沙声,只有彼此的呼吸。
裴淮年的视线太有存在感,陶家舶扛不住,他随手将锉刀扔在桌上,问:“对手工艺品感兴趣?赶走其他人包场,你回伦敦就是为了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陶”,裴淮年的声音低缓,他的目光从陶家舶放在桌上的手腕缓缓移到他微蹙的眉间,他望着他,在自己架起的封闭空间,蓝色的水面上飘忽一抹淡淡的欢愉。
“我们有三天没联系了”。
“嗯”。
“我想我们之间还缺少一次谈话”。
“我现在不想谈”,陶家舶往后靠,双手抱胸,抬眼看裴淮年,他嘴角噙着怪异的笑容,看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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