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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他陷进柔软的、层叠起伏的被子里时,身上难得一见的慵懒,连轮廓都变得柔和。
双方没有商量。
但他却也清楚,此事如若发生,绝无收场可能。
就连李元阙的手臂都微微一抽,随即又如投石入水那般消弭,一切动作归于无声。
如果……如果就这样把一切暴露在皇帝面前,皇帝会有怎样的反应?
不止这辈子了,就连下辈子,光渡也别想洗清嫌疑了。
光渡双眼有些微的失焦。
但如果忽略了光渡猛然咬紧嘴唇的动作,他就像是因为伤口疼痛,导致身体会有的正常反应了。
是他感觉错了吗?
皇帝:“……光渡?”
虚陇查他,皇帝怀疑他,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
李元阙神色郑重道:“等都啰救出来之后,光渡,你可愿随我去军中?”
而此时被面之下另一个人的热度,还在源源不绝的穿透被面。
而光渡更像是提前一步看出了皇帝的意图,主动开口岔开他的注意力,“陛下,还记得前两天答应过臣的事吗?”
他不想再犹豫。
“光渡。”李元阙身影半隐在床脚那侧,喊出他的名字后,停了很久,“这就是你选的路么?”
光渡转过头,与身侧的皇帝对视。
于是李元阙的手臂,换到了一个更糟糕的位置上。
李元阙应当是听得仔细。
光渡从一开始的想法,没有改变。
——洗清和李元阙有私的嫌疑。
“他对你……这不是长久之计。”李元阙有些烦躁地整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欲言又止,“这不是君子之道。”
多么讽刺。
既然等到了皇帝这句话,他就顺水推舟地躺回原处,“谢陛下关怀。”
如果能获得他作为助力,隐藏在暗处,会是一着不可小觑的妙棋。
“我什么时候只听他的了?这话说的,倒有几分含酸捏醋的意味。”
那冷香不曾远离,即使是今日,依然让他屏气凝神。
皇帝按住光渡肩膀,温和地安抚他,“只是暂代,白兆丰年纪不大,但做事极稳妥,有他在你身边,孤才会放心。”
皇帝衣冠未乱,只在床边稍作整理,便重新恢复齐整端正。
再往下放一放,就会触碰到属于李元阙的、滚烫的身体,皇帝若是察觉不对,用那只手掀开一角锦被……那么一切秘密都会无处遁迹,就此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若是仔细看,已经能在被面看出另一人的手臂轮廓。
皇帝提起的这口气,被钓到不上不下。
皇帝的手温凉,远远不如李元阙那样的热。
好在光渡的要求并不难做到。
证明他一个司天监少监,确实有足够影响皇帝直接决策的可能。
皇帝那只手,如今就搭在开了一条缝透气的被角边,或许此时,那只手都已经出现在李元阙的视野中。
在李元阙心里,光渡是一个难懂的人,可也有少数时候,他会觉得光渡并不是全然无法捉摸的。
光渡又陪着皇帝说了一会话,才终于说动皇帝离开。
“既然如此,待傍晚时,孤在宫中见你。”皇帝放开怀里的人,离开床榻时,却将光渡按在原地,“不用送,好好躺着,等你晚上入宫,再陪孤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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