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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不断发抖,就在华裳妇人嗤笑准备离去时,她伸手拽住了妇人贵重的裙摆,“我不依,你们修真人讲究因果,我若是不认这休书,管成天的尘缘因果就别想散!”
她强硬的态度让妇人挑眉,终于肯正眼看她了,只是语气愈发高高在上:“自取其辱。你既然知道修真人的规矩,也就知道凡人命贱,村妇一枚,还敢讲条件。”她不屑地扯出裙摆,像是碰到了什么脏污,“实力就是公理,弱的人,只配被人踩在脚下。”
她一举一动是如此高贵和缓,语气轻飘飘的,连头上不似凡物的珠钗也只是轻轻摇曳,愈发将地上的母子衬托得狼狈而卑贱。
计绥抱着计母,耳边只剩下妇人尖锐刻薄的嗓音,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实力为尊的话语。
弱的人,只配被人踩在脚下……
声音越来越大,大到他什么也感知不到了。他抬头看向妇人,明明就在眼前,却好像隔了很多年的时光,泛着老旧的模糊雾气。
凡人不可直视的人,原来也不过练气五层啊。
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将她踩在脚下?
那她的命,是不是也很贱?
杀了她……杀了她……
有人在他耳边劝说。
计绥跪在地上,双眼泛起血气浓重的猩红,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血泪。
忽然,一个拖沓的声音打破了耳边的诱哄声。
“计绥——赤风——”这声音有气无力,“我迷路了,你们人呢?”
好熟悉的声音……
一切恍如梦境,计绥分辨不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滔天的恨意与不甘被搅散,眼前模糊的人影被风一吹,化作了粉末。
“不应该啊,我记得就在这边。”这个声音嘀嘀咕咕,开始恶意揣测,“我可没偷懒,我是被追出去的。你们是不是故意藏起来不出声来惩罚我,幼不幼稚!”
……哪个正常人能觉得别人在迷障林里躲猫猫玩?
真幼稚的是谁啊?!
这种熟悉的无语和抓狂让计绥的神智瞬间归位,他双手撑地,猛地吐出一口污血。
同样恢复神智的张伯修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对着在外面绕圈骂人的秦千凝大喊:“你把计绥气吐血了!”
计绥:“……”
他擦掉嘴边的血,没有力气解释那是心魔导致的。
循着声音,秦千凝连钻带爬朝里靠近,又狼狈又灵活的。
应真看得目瞪口呆:“她怎么可能破开迷阵?这迷阵对她的心境难不成丝毫没有影响?”
掌门也惊了:“这心境该有多稳啊……”没心没肺没头脑的那种稳,稳到有点荒谬了。这种心境怎么也得是变异天灵根的天才才能拥有的吧?一定是迷障林的迷阵被人破坏了,一定是吧。
大家都没什么力气,修为稍低的还在迷糊中,各自或跪或躺在地上,没有动作。
眼见着蓝队那边的人也动了,张伯修很紧张,用尽力气朝外喊:“人呢,你在哪!快点,快过——”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身后凭空出现一个脑袋。
秦千凝:“好了好了知道了,催什么催。”
张伯修嘴长成“o”形,震惊地看着她出现。
秦千凝拍拍身上的泥头和树叶,迈过矮丛,成功出现在内圈。
他眼珠都要掉出来了:“你从哪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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