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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清晨五点,李全就起来了,今年已经四十二岁的李全是江城机械厂的一名普通工人。他在江城机械厂工作了二十年,也没有什么大本事,就只会做普通的工作。
江城机械厂发不出工资,他家的生活也就越来越艰难,李全也不是没有想过做生意,赚一点小钱贴补家里。但他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子,无论是跟着别人跑腿,还是帮着人装修,就没有赚到钱。
就连李妻都骂他太笨了,但是没有办法,他就是这样一个笨人,他也想变聪明一点,但是他做不到。有时候他也在想,我这样的笨人,是不是就只能一辈子穷,一辈子没有出息?我的孩子就该和我一样,继续这样苦下去?
李全想不明白这些道理,但心里还是着急。好在这次江城机械厂给了他一个机会,厂里成立了自救小组,他也被挑出来,有了一份卖早餐的工作。
对于这份工作,李全是很珍惜的,就像他当年第一天踏入江城机械厂,他的心情带着珍惜,也带着忐忑,生怕自己做不好这份工作。
自己既然笨,那就要勤快一点,所以李全才会这么早起来,他把早餐车重新擦了一遍,尽管昨晚他就做过这件事了,但是一晚上过去,肯定有灰尘了,所以他又擦洗了一遍,感觉早餐车一尘不染,他才满意的停下来,这时候看看时间,还不到六点。
好了!该去厂里食堂了,他记得昨天厂里田翠娥那娘们告诉过他要早点去,等等,不能乱喊,田翠娥现在可是这个自救小组的负责人,李全给了自己一巴掌,提醒自己不要乱喊得罪人。
等到李全推着早餐车来到厂里食堂,发现这里已经有五六个人,都是和他一样推着早餐车,等着在这里领取包子和馒头,对了还有豆浆。这些工人和李全都差不多,年纪四十多岁,也找不到工作。或者说人笨又老实,也没有多少人要他们工作,要不是江城机械厂的自救,他们都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
今天的早餐就只有两样,要么包子,要么馒头,田翠娥也是第一次负责,眼前的这五六个人,就是她的兵。她和一群女人早上三点就到了,已经蒸好了一笼一笼的馒头和包子,豆浆也做好了,现在大家就开始把这些食物分派给大家。
田翠娥再一次嘱咐了大家一句,“今天是第一天,大家认真一点,要是顾客嫌弃不好吃,也不要和他们吵闹,他们要退的话,我们就把钱退给他们,听见没有。。。。。。”
紧张,焦虑,不安。。。。。。就是眼前这些人的心情,老厂长杜大海也来了,不过他没有说话,他理解大家的心情。今天也算是江城机械厂的第一次自救,如果成功自然会给大家很大的信心,如果不成功,那。。。。。。也只能继续,江城机械厂已经没有回头路。。。。。。
李全等人也是配合把早餐放在了早餐车里,最上面还盖了厚厚的干净毛巾,这是减少食物的散热,不然冷冰冰的馒头和包子,想必是没有多少人想买的。
他们推着早餐车离开时,江城电视台的摄影人员,也分别跟了上去。。。。。。
。。。。。。
宁安街!这里有一条小巷,李全的早餐车就停在小巷口。这里人流量还算比较大,他特意选择了这个地方,心里想着在这里开张,有一个好兆头。
一个老头背着手,哼着小曲走过来,走到巷口,他就看到了李全的早餐车。老头奇怪的问了一句,“卖早餐的?”
李全脸上带着笑容,陪着笑说:“大爷,要不要买馒头和包子,刚蒸好的,很香,很好吃。。。。。。”他的嘴也笨,翻来覆去就是这两句话。
老头都没有走过来,就把头摇摇,直接走了。显然老头没有看上李全卖的早餐。李全也没有失望,对于卖早餐这件事,他还是有一点心理准备,其实开张就好了,他还是相信这些早餐能够卖出去。
但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心里想着开张,但生意却就是没有开张的迹象。从小巷里一连几个行人走过,大家都没有在李全的早餐车前停下来,或者说除了那个老头,大家压根没有注意他。
又是两个中学生打闹着走出来,一名男学生终于看到了李全的早餐车,他摸摸肚子,走过来问道:“你这里卖馒头和包子?包子多少钱一个?”
李全报出了包子的价格,眼里也带着期望,希望两名学生买几个包子,也让他的早餐车开张。但是两名学生商量一阵,还是走开了,他听到一名学生说,“他这里都没有人买,肯定不好吃。。。。。。”
李全失望的看着两名学生走开,他刚才心里都抱着莫大的期望,但是,生意还是没有开张。这有点出乎李全的意料,在他想象中,或者在他昨晚的梦中,自己今天的生意应该很好才对。
现实和想象,显然有很大不同,李全一个人,就那么孤零零站在早餐车面前,毛巾下面的包子和馒头,还是热气腾腾,但是李全的心,开始冷了下来。
一个个行人走过,还是没有人停下来。
生意不好做,他其实知道,但是生意做到像他这个样子,李全是没有想到的,他的心里开始崩溃。也许,他太笨了,完全不是这块料,就连卖早餐也做不好。。。。。。
李全看看旁边的一条小河,心里有点绝望的想,我这样的笨人,是不是该早一点消失?要是我跳进河里,估计也没有人知道,想到这里,他的脚,不知不觉向河边走了一步。但是,他又停下来,他死了,家里怎么办?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家人啊?穷,在他这里,似乎沉甸甸的,成了原罪。。。。。。
就在这时,刚才那个老头突然走了回来,走的还急匆匆的。老头嘴里喘气,走到李全面前,突然问道:“你是江城机械厂的?”
李全有点茫然,还是点点头,老头忍不住气道,“你怎么不早说,差点我就错过了。”李全也不知道老头的意思,不知道他说的错过是什么意思。
老头看出李全有点笨,他也不解释,直接说道:“给我来十个,不,十个馒头,十个包子。。。。。。”老头也是大方,直接就买了一堆。
李全愣住了,人没有动,他没有想到,早餐生意,以这样的方式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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