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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皇宫之中出来,这个时候,天色已然黑透了,皇城周围,当然是守备森严,大汉禁军卫士如同雕塑一般伫立不动,对于他这个从宫门内走出布衣,目不斜视,仿佛没有看到他一样。
夜幕之上,挂着一轮弯月,月色黯淡,不过皇城之下,苏焰神情之间,却带着一抹释然,回首望了望如山耸峙般大汉皇城,重重地舒出一口气。
与汉皇王羽的一番问答,这一位大汉皇帝陛下放自己回河南的用意很明显,就是想让自己作为大汉在河南皇甫古渊势力的内应,为其效力。
于苏焰而言,这并不是太值得喜悦,因为深思之,这似乎是颗带毒的果实,而且还有可能是剧毒。
果子虽然是颗好果子,看起来挺香甜的,但吃起来可就不一定了。
首先,他若自邺城南归,能否得到皇甫古渊与手底下的一尊文武的信任就是个问题。
毕竟,他虽然是从河南而来,但却并不是皇甫古渊的人,而是正儿八经的大苍朝廷的人。
与当初的天京之战时,身落汉手。
只不过,随着皇甫明昭朝廷的残余势力被皇甫古渊吸收之后,他们家也随之倒向了皇甫古渊。
虽然说自从天京之战后,他父亲没两年就抑郁而终,可是,他们家再怎么说也根深繁茂,在河南还是有些根底的。
可他父亲到底还是不在了,比不得当年的风光了。
想到他的父亲,苏焰的心中又是一阵五味杂陈。
他父亲的人生的最后一程,他却并没有机会在床前守孝,终是成为了他一生的遗憾。
真的回到河南之后,接下来这一路想来,必然是艰难忐忑,步履维艰,只怕是稍有不慎,就会被问个通敌之罪,那样的结果可不是他想见的。
其次,做背主之徒,心里总归有些过不去。如果是在汉廷,被赐个一官半职,心里倒还那么大障碍,要是回河南,食苍禄,可最后却做出背君叛国之事,传出去,这对名声总归不好。
但是,思来想去,苏焰发现,自己并没有更多的选择。
汉皇这回这么一召见他,那么,接下来,只怕他在邺城市井苟活的余地都没有了。
他如果胆敢拒绝皇帝的要求的话,就算皇帝本身不在意,但底下也会有无数的人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
另一方面,虽然也能够一时忍受潦倒生活,可打心里边,苏焰也确实不愿长久如此。他年少成名,身怀锦绣之才,怎么可能真的甘心于一辈子就这这样庸庸碌碌?
再加上,妻小宗族皆在河南,能够回乡,这总归是一件好事。
还有一点便是,苏焰对汉皇所说,倒也尽是心里话,他是真的觉得,按照眼下的局势发展下去,大汉削平各方势力,一统大苍一十八道,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原本一个能够与其抗衡,甚至还要略胜的皇甫古渊势力后劲严重不足,甚至开始衰弱下去了,反观王羽占据河东之后,势力不断庞大,此消彼长,这中间的差距可不小。
如今这种情况,走一步,算一步,苏焰只能暂作此打算。
而大概是知道苏焰的拮据与窘境,王羽赏了他百两银钱,怀里揣着赏赐,因而沉甸甸的,不过苏焰脚步却轻快无比。
等他回到租住处时,苏焰已然想好了,回到河南后,该怎么向皇甫古渊解释,又该如何面对一众河南朝臣的诘问。
……
“陛下,那苏焰拿着礼部所发关牒,乘车马南归了!”
大汉宫廷之内内,王羽收到了来自罗网赵高的汇报:“苏焰临行前,厚报寄居人家与以及对其施恩者武植,又在城中雇佣了两名随从,以作护卫。。。。。。”
“那武植何人?”
王羽敏锐地捕捉到了赵高话语之中多余的意思,故而开口问道。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升斗小民的话,赵高不会在奏报之中特意提到他的名字的,没那个必要。
“陛下,武植此人有一弟,名唤武松,任苏定方将军帐下步军偏将军一职!”赵高开口解释道。
一个偏将军的兄长,却出现在他们陛下关注的这个人的身边,像赵高,这样的人,这样的身份,总归要不自觉的多想一下的。
尤其是,这个武植似乎是近期就要离开邺城返乡了。苏焰刚离开邺城,他就紧跟着离开邺城,他能不多想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是要防止这背后有什么黑手。
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怎么敢相信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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