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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岩石铺就的道路,一直向南伸展出四十多里。
一匹老狼,眼中流露着洞穿世事的沧桑,跟着羊群慢悠悠的踱步。
有羊要吃路旁的防沙带青草,老狼就会将羊驱赶回去。
羊无疑是怕狼的。
老狼看看天色,去路旁的石柱处,舔舐石盘里的水。
它忽然抬头,见岩石路远方来了一群孩子。
那些孩子背着粪篓子,嬉闹着由远及近。
他们看见老狼并不畏惧,老狼同样也不怕他们。
双方井水不犯河水的擦身而过。
只是老狼多看了几眼那個挺胸凸肚最神气的孩子,他有一口龅牙,看起来好像个旱獭,或者大耗子。
那些孩子沿着路,将粪篓子里的草栽进沙地中,浇一点水,立刻在地上插上三角小旗,以标记自己的劳动成果。
小旗上写着名字,有的叫“小耗子”,有的叫“李铁娃”,有的叫“墩子”……
水囊里的水,都用来浇灌草木,他们就自己跑去暗河井去重新灌满甘冽的暗河水,先灌个半饱,再去天上飞换酬劳。
老狼目睹了一切。它的眼角有一道疤,那是夺取狼群王位时,战败者的符号。
差一点,它就瞎一只眼。
脱离狼群的独狼,通常是很难活下去的。
老狼流浪到天上飞,如今靠牧羊混口饭吃。
能活着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一念及此,它仰头长嗥一声,警告那些吃到颜色发黄的草的羊滚远点。
干活须得卖力气才行,那人晚上才会多分些羊肉,毕竟每天仅有一顿饭,过夜不食。
这片违背自然规律的草场,在接近沙漠边缘的草发黄,而内部的草木则绿到发蓝。
只有碧绿碧绿的草才能吃,吃完以后,第二天神奇的又长出来,如此循环往复。
直到日头西斜,那些孩子背着篓子满载而归,羊群和几匹马、那头披挂雪白长毛的牛,一起来到人工湖喝水。
喝饱了水,老狼慢悠悠的兜两个圈子,迫使它们一个不落的回到羊圈,一天的工作这才结束。
这时候,赵传薪就拎着肉进行投喂,身后还跟着快活的古丽扎尔。
古丽扎尔看着老狼狼吞虎咽,见它牙口不太好了,嚼肉有些费劲,就说:“赵信,野外的狼掉了牙齿就会饿死。”
“无妨,为了包包子,尼古拉·特斯拉发明了绞肉机,等它牙掉光了就喂肉糜。”赵传薪将最后一块羊肉投喂。
老狼就回到自己的“狗窝”,狗窝还有个防风的帘子,里面铺满了干草保暖。
人其实搞不明白狼的心思。
两个肥硕的旱獭,站立着张开嘴大叫两声,通知彼此猎人已经归巢……其实人家压根没怎么搭理它们,否则它们也不可能养的一身肥膘。
赵传薪踩着缥缈旅者,照例去灌溉臭液。
古丽扎尔在后面紧紧搂住他的腰,清脆的笑声撒进了夜晚的凉风中。
回到天上飞,赵传薪继续在地球仪上绘制地图。
王改名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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