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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星光稀微,地面雪色弥漫,湿冷的空气流窜在空荡的楼宇之间,这本是一个普通的冬夜。卫晓男与秦汉庭面对面站着,在某人深情如水的目光中,一颗心重新不自在起来,就像是悬在半山崖的野果,酸涩中夹杂着难以捉摸的清甜,可阵阵的山风吹来,七上八下,无根无落,似一场永远无法踏实做完的春梦。
“秦师弟,你回吧。”卫晓男垂了眼眸。
“不急。再送送。”
“回去吧。”
“不想回。”
“秦师弟!”卫晓男冷了声音。
“我在呢。”秦汉庭笑眯眯地回应,“卫师姐,你找我?”
卫晓男蔫了脾气,敢情面前这位是个软硬不吃的高手,她叹口气,回望来时的路,有些地方黑乎乎的,有些地方反着淡光。
“快回吧,万一待会你再摔了怎么办?”
总不能俩人到了楼下,她再将他原路送回车上吧。
“我喜欢溜冰,咱们找个时间去溜冰吧。”秦汉庭不答,反而岔开了话题,他往前走了几步,找了块面积大的厚冰,在上面跐一声滑了过去,中途还转了个高难度的圈。
卫晓男怔怔地望着他,那穿了黑衣的高大身材在昏暗路灯的投射下,影子淡而长,在孤寂的冷夜里蕴藏着令人安心的强大力量,却也是让她心慌心悸的源头。
秦汉庭笑容展开,炯炯的墨黑眼睛明朗如月,“其实我小时候最爱这种天气,和小伙伴们专门找路面结冰的地方,在上面跐溜一下滑过去。一路上能跐溜无数次,还没跐溜够就到学校了,算起来已经好多年没试过了。”
说话间他又腾挪起双脚,飞一般连滑几步,动作利落而潇洒,黑色的风衣随之甩起了个漂亮的弧度,整个人如展翅的大鹏。
“小心。”卫晓男紧张地喊出口。
“来试试。”几米外秦汉庭冲她招手。
卫晓男犹豫,她小时候当然玩过,和摔跤一样是家常便饭。可是这么大的人了,尤其刚刚还摔过,差点四脚朝天。
“别怕。”秦汉庭鼓励,“我会接住你。”
他的声音似乎能蛊惑人心,卫晓男豁出去了,双脚岔开也滑了过去,虽然没有摔的趋势,秦汉庭仍然扶住了她的胳膊。
“技术不错嘛。”秦汉庭夸赞,鼻间突然袭来一股她特有的馨香,他心头一悸。
“和你一样,从小练出来的。”卫晓男笑着推开他。
秦汉庭凝视着她,其实她是经常笑的,但大都是礼貌地浅笑,仿佛笑意很难从心底真正溢出来。而这一次,有所不同。
在他亮晶晶不加遮掩的注视下,卫晓男立刻别过脸去,敛住笑容。
“再来。”秦汉庭重新找到个适合滑步的冰层,再度滑过去。
卫晓男怔滞片刻,终究没忍扫他的兴致。
两个人这样一路玩到了卫晓男楼下,迸发出欢笑声声。
“再见,晓男,再见,师姐。”秦汉庭笑着挥手,目送卫晓男上楼。
卫晓男刚刚轻松愉悦的心情在他混乱的称呼中,重回复杂。
“再见。回去的路上千万小心。”她叮咛着。
秦汉庭点点头,微笑着坚持摆手让她进去。
转角处很快隐没了纤瘦的背影,秦汉庭低头看自己的手,手心宽大而温润,似乎上面还有某人的痕迹……
过了两天是周末。
周五晚上是卫晓男给父母例行电话的时间。自从卫来喜到岛城后,这例行电话便主要是卫晓男向卫父卫母汇报弟弟卫来喜的各种情况。
听完汇报,卫父卫母都很欣慰,儿子终于长大成熟,能够自立。
“你这当姐姐的,要好好照顾你弟啊。”卫母李红翠每次都叮咛。
“知道了。”卫晓男应着。
“对了。”李红翠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问道,“你跟那姓秦的有进展吗?”卫来喜嘴快,一早就把秦汉庭的事儿告诉了卫父卫母,是以每次电话两位老人家都急切追踪最新情况。
“没有。”卫晓男顿时头疼,捏起眉心,“跟你们说过很多次了,别听来喜瞎说,我和他不可能的。”
“不可能,怎么就不可能?”李红翠上起火来,“人家对你那么热心,你还想怎么样?挑来挑去的,你都老死了,还以为自己是初婚大闺女啊?”
“就因为这样才不可能啊。”卫晓男无奈,“人家是优质未婚男青年,我自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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