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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昂见江朔回来便知不妙,趁着他和葛如亮、李含光相认,众人目光皆集中在江朔身上,便自溜了,待江朔说到他时,却哪里去寻他?
浑惟明对着巨浸帮众人怒道:“你们程帮主去哪了?”
巨浸众人早都傻眼了,方才别人不注意,他们自然是看到程昂快步走了,众人虽知他此时跑路显然有问题,但他们既是程昂手下,也不好出声拦阻,现在浑惟明喝问,也不知如何作答。
江朔却道:“程大哥定是知道事情败露,这才先遁去了。”
浑惟明回头道:“冯季、康谦你们带些人去把他捉回来!”
他身后两人领命,叫了几人一起跃出院外,巨浸众人听浑惟明用个“捉”字,都面有怒色,却又自觉理亏,只得隐忍不发,一人站出来向江朔叉手道:“江兄弟,李使君虽说过立你为少主,但也言明要待你成年后看人品如何再做定夺,因此你如今可还称不得江湖之主,你随手一指,鄙帮帮主便成了间人,似乎难以服众吧?”
江朔见挑头之人短须长面,狮鼻豹眼,生得颇有威严风度,正是那日众骑士只首,他拱手道:“不知这位大哥如何称呼?”
那人道:“在下狄侃。”
江朔道:“狄大哥说的不错,我可也从没当自己是江湖盟主,我只将此事原原本本备述一遍,各位自有公断。”
李含光道:“朔儿,你只管大胆说,茅山自能保你周全。”
江朔躬身道:“谢大宗师,我想先请问大宗师,葛庄主和程昂来茅山时,大宗师可曾告诉他们我和赵夫子也在山上?”
李含光道:“自然没有,因彼时我已知葛庄主曾欲伤小友之事,非但没有和他们言明,还差孟湛然去寻你们,让你们先避一避,不想却遍寻二位不着,就此失了踪迹,直至今日方再次见到小友。”
江朔道:“是了,葛庄主既然不知道我和赵夫子在山上,又如何会避开众人,来截杀我们呢?”
狄侃道:“也可能是路上偶遇,临时起意也说不定。”
湘儿怒道:“如是我耶耶截杀的他,朔哥何以要帮他说话。”
狄侃身后一人嬉笑道:“那也说不得,他要做你耶耶的女婿,自然要替老丈人遮掩些个咯。”
江湖帮众多是粗鄙的武人,说话都是口无遮拦之辈,湘儿听了又羞又怒,道:“哪里来的狗贼?在这里乱吠?”
另有一人却说:“我看王二哥说的不错。”巨浸帮内立时有好几人出生呼应,其他帮也有几人在那里偷笑。
江朔心道原来这人就是王二,他止住湘儿,道:“王二哥,我说葛庄主不知我在上山,程大哥却是知道的。前一日赵夫子之所以送我上山疗伤,全是拜程大哥所赐。”他自幼侍奉李白,又和赵蕤一起在山洞里耽了二年,尽受的文墨熏陶,因此心里虽然厌恶程昂的为人,口里却骂不出一个字,仍是称他为程大哥。
江朔接着说道:“现在想来若非程大哥通风报信,平卢军从未上过茅山,又怎知在华阳洞伏击之法?他更是引葛庄主独自游山,为的就是构陷他。”
狄侃较为持重,他不动声色的问道:“这只是江兄弟一面之词,若你所言为实,为何直到最近才传出葛庄主害你的传言?”
江朔向李含光道:“贞隐先生,葛庄主和程大哥上山寻你之时,你是否对他们说过我当时的伤情。”
李含光道:“我向葛生解释内丹在你体内已无法取出之时,自然也说了你的伤情,后来寻你们不到,程昂还特地来问我,如不得救治,你最多能活多久。”
江朔问:“那当时大宗师是怎么回答他的呢?”
李含光道:“我说这没一定,按说半年就会浑身真气逆行无药可救,但若得高人倾力相助,活一两年也是有可能的,但料想无法撑过两年了。”
江朔道:“这就是了,当日平卢军并未截住我们,后来我和赵夫子躲了起来,他们寻我们不着,也不能确定我们生死,因此等了二年确信我已无生还之可能,才传出谣言。”
王二却道:“没有人证,我等不信。”巨浸众人跟着一起起哄。
江朔道:“王大哥莫急啊,人证没有,我这里却有物证。”说着他从怀中抽出一张信笺来,道:“诸位可以不信江朔,前辈大师的话总该相信吧。”将信笺双手递给李含光道:“有赵夫子的书信在此,请贞隐先生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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