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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知是大房管事,裴观自来敬重大房,她打定了主意,光带耳朵不带嘴,绝不随意插口。
没想到大伯母头天就将她提起来问话。
裴家是家大业大,但二三十人是管,二三百人也一样管。
没一句难得住阿宝,可问完也不见夸奖。
连戥子都悄悄问:“大夫人可真凶,她是不是不待见咱们姑娘?”
直到今日,大夫人又当着管事媳妇婆子们的面问:“我听说六郎媳妇在家时,园中都种果子树,池里都养能吃的鱼?”
阿宝立起来答话,她也很坦然:“是。军堡卫所前练兵后种粮,就连国子监中也一样种菜养猪。”
底下那些管事娘子,听见这句,虽面上不露,心底都想三房的六少夫人,果然出身不高,家中不富。
还猜测大夫人怎么竟把这个问出来,依着大房三房的关系,总不能是故意给侄媳妇难堪罢?
谁知大夫人目光在她们脸上扫过一圈:“你们都听到?正该如此,一饮一啄皆不可奢靡过分。”
阿宝这才明白过来,大伯母是拿她起头,要削减各处开支。
裴观先还含笑听着,收敛起笑意问她:“怎么前几日,你不告诉我?”
“就为这事?那我不就成了背后告状的?”一有点事儿就先嚷嚷,可不是她的作为。
二人一个给子侄开蒙,一个学掌家理事。
居丧在家,倒也安闲。
直到陆仲豫送回礼来,回礼中夹着两封信。
一封是陆仲豫写给裴观的,一封是原来的卫家姑娘,如今的陆二娘子写给阿宝的。
阿宝急巴巴拿了信,当着裴观的面便拆开看,想看看大妞新婚头几天,日子过得如何。
因她在梦里,再也没有梦见过大妞。梦中的二人各自出嫁后,就断了联系。
大妞的信只有一页纸,纸上也只得两句话。第一句是问阿宝好不好,第二句便是“夫君待我甚厚”。
“这就没了?”阿宝拧着眉头,看样子这信写得很急,连墨点子都蹭花了。
陆仲豫给裴观的信倒有好几页,阿宝一眼瞥见,问他:“信里写了什么?有没有写到大妞?”
裴观一心两用,眼睛在瞧信,嘴上在答她:“胡闹,岂能在信中写这些。”
“不是特意写,可曾写他新婚如何?”
裴观看完才答:“不曾。”信中写的是本次科举的事,吏部着手选官,裴观看好的学生,被点中了几个。
陛下果然在今岁,将国史翰林院分成两处。
翰林院果然单独分立出来,点中翰林便可上朝听政。
陆仲豫在信里感叹,若非裴观恰巧丁忧在家,翰林院中本该有他的职位。
裴观这一路,确实是一直在为入翰林院铺路。这些日子他收到好些信,都替他惋惜,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陆仲豫还在信中问裴观,没能入翰林院,是否考虑丁忧之后外任。
裴观看着信,指节在桌上轻敲。
阿宝一推他,他这才回神:“陆兄预备谋外任。”
“那……那大妞呢?”
裴观又扫一遍信纸:“不曾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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