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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宁夕的想法里,她去与盛谨言的“藏品”斗艳,并没有什么用处。被放在最高位的,一定是对盛谨言有什么特殊意义的,这才是宁夕要争的。
宁策是懂了,同时心也狠狠揪起来。
他知道自己没办法赢盛谨言,替妹妹争口气。
整个华东四省,也无人能敌过盛谨言。不是宁策与宁家太无能,是盛谨言这个人太狠厉。
“将来怎么办,你想过吗?”宁策问。
“盛谨言说,他不记恨我阿爸,是因为我嫁给了他。阿爸不撤,我就永远是督军夫人。”宁夕道。
宁策:“也许可以劝阿爸,放弃差事,咱们一起离开。”
宁夕觉得这句话轻描淡写,实则很残忍。
就像一株树,他在一个位置上生长,拼尽了全力舒展他的枝桠,又把根须牢牢固定在地下。
这个过程,是几十年的。
如今的生存环境,还没有到生死存亡的时候,想要把这株树挖走,几十年的立足之地全毁了,心血白费。
这不残忍吗?
“祖母以前劝我,不要为还没有发生的事忧虑。一切顺其自然。”宁夕说。
又道,“三哥,这话我也想劝你。你努力过了,其他也顺其自然吧。”
宁策一愣。
他微微偏过头。
他们兄妹俩在这方说话,宾客们都有眼色,没人靠近来打扰。
宁策沉默片刻,宁夕见他转过身子了,以为他要走。
不成想,他只是侧对着宁夕,开口了:“我认识她的时候,不知道她是姚劭的女儿。”
宁夕:“我明白……”
“她每天放学都去书局,而我正好每日从那条路回家,就认识了她。她借给我一把伞。”宁策说。
又苦笑,“你看,也许开端就意味着结局。她给了我一把伞。”
伞,便是散。
“她说她在书局做事,帮着排版。她出了好几本书,舅舅有本书也是她出的。就这个话题,聊了起来。”宁策道。
她总穿蓝布学生裙,又要在书局做事补贴家用,宁策自然觉得她出身寒苦。
她说她叫姚云舒。
苏城姓姚的人很多,宁策只知道姚劭有一儿一女,没听过姚家其他孩子,也很少见他们出来交际,没往姚劭身上想。
他们来往了三个月。
宁策每日下差,都要路过书局,进去坐坐。
直到他有天早上遇到了姚云舒,她乘坐汽车上学。
宁策诧异,与她聊起。
她告诉宁策,她是姨太太的女儿,家里正室太太会在她父亲回城的时候,安排汽车接送她上学。
平时她也没汽车坐。
她外表光鲜,身上却没有半文零花钱,想送同学生日礼物都拮据。
正室太太整治人的办法,叫姚云舒有苦难言。不过她不怎么抱怨,自己想办法,找到了书局的差事。
书局的老板与老板娘待她极好,她做了两年。
她还问宁策,“你是自己考上武备学堂,去军需处当差吗?”
宁策说:“我是宁州同的儿子。”
姚云舒问:“宁州同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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