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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本人和大鸿胪从这个事情里摘出来。
就像他说的那样——河湟月氏义从,虽然是他管辖下的属国,但是——很久以前俺就已经向陛下您报告了这些二五仔的行为。
去年的时候,侍中张子重与护羌校尉范明友,更是因此而联名上奏陛下,恢复了騠兹候的封国,月氏义从们纷纷表示天子隆恩,无以为报啊。
现在,居然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会不会是贰师将军或者其他人搞出来的呢?
总之,俺和俺的大鸿胪在这个事情里面是绝对清清白白,没有责任的!
天子听着,自然听懂了戴仁的潜台词,他轻笑一声,挥手道:“朕现在不想与卿讨论此事……”
“朕现在想问的是——若西羌、河湟月氏与匈奴联动,乱我河西,大鸿胪、太仆、执金吾还有尚书台,做好了相关准备没有?”
“大鸿胪的属国都尉,还能战否?”天子瞪着眼睛,看向戴仁。
戴仁立刻跪下来,拍着胸脯保证:“请陛下放心,属国都尉三万义从,随时听候陛下号令,甘愿为陛下赴汤蹈火,死不旋踵!”
“太仆的战马,是否足够?牧草储备是否充足?军费是否齐备?”天子又问着上官桀。
上官桀马上就上前答道:“陛下旦有所令所需,太仆上下即使化为牛马、彘狗,贱躯先填沟壑,亦不敢有半分推辞!”
在这样的军国大事上,上官桀当然拿捏的很清楚。
不管太仆能不能满足,天子的要求一定要百分百完成!
否则,他当这个太仆的意义何在?
不然,岂非是白瞎了他这么些天来在天子面前刷的脸和表现出来的形象?
“善!”天子看着上官桀与戴仁的神色,满意的点点头。
上官桀却是趁着这个机会,忽然跪下来,拜道:“陛下,臣有疑虑,不知道该不该说?”
“嗯?”天子奇了,问道:“卿但说无妨……”
“臣虽不知,如今西羌与月氏、匈奴之间的行动,更不知令居方面的情况……”上官桀匍匐在地,顿首说着:“只是,臣闻之,侍中建文君,已在三日前率军过太原,回京不过须臾……”
“臣又听大鸿胪所言,去岁侍中建文君曾与护羌校尉范明友联名上书陛下,言及河湟之事,并得到陛下批准……”
“故而,臣斗胆昧死上奏:所谓术业有专攻,侍中建文君,为陛下左右近臣,持节率部抚慰漠南诸部,得各部誓死效忠,于是率王师北伐匈奴,破其龙城,得其牲畜、人民无数,大涨中国之威,堪称天下名将……”
“而侍中建文君,又在河湟事务上,有所见解,陛下何不等侍中建文君回朝,或者遣使快马急问建文君意见?”
“兵法云: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呼!”
“臣窃昧死以言,望陛下细察之……”
天子听着,微微的摩挲着自己的双手,感觉上官桀的话非常有道理。
现在,他的决断和决策,几乎都是刘屈氂与李广利在自说自话的推动所致。
在过去,他没有第二个可以咨询的对象,只能听任他们了。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张子重打的可比李广利厉害多了!
只带了四千骑兵加上一堆乌合之众,就歼灭、击溃南侵的匈奴骑兵,还俘虏、逼降了一个匈奴单于的弟弟亲自率领的万骑,这本身就已经超出了期望范围。
其后,趁机北伐,一路势如破竹,打穿了大半个匈奴的漠北,消灭其右贤王主力,夺取龙城,封狼居胥山而还。
简直是奇迹!
如今,他已经率军归来,听听他的意见,好像也还来得及!
当然,最主要的是——可以试探一下这个年轻人。
虽然,天子心里明白,他在张子重身边安插的人也都一直报告:侍中忠心耿耿,所到之处,皆云:此赖天子洪福,社稷庇佑,吾不过顺势而为……
几乎将大部分的功劳与战绩都说成了是赖国家、君王之力,而将自己放在了配角、执行者以及使者的身份上。
但……
这个世界演技派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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