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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母脸都白了,凝眉看着自家女儿,见她眼睛澄澈透亮,不像是脑子糊涂的样子。嘴角动了动,可终究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她和朱父恩爱三十余年,感情甚笃,没有处理这种事的经验,只有满心的怜惜和心疼。
朱父则沉着脸,默默地站起身来,转身出了病房,背微微佝偻着,让沈听夏看着一阵鼻酸。
不一会儿,陈淳回来了。他手上拎着早餐,脸色却很难看。
他紧紧盯着沈听夏的脸,不可置信地问:“颜颜,你跟爸说了什么?”刚才在走道里遇到朱父,他能明显地感觉到朱父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巨变,不但没了热情和亲切,反倒像是在极力克制着愤怒一样。
沈听夏转过头来,一瞬不瞬地仰望着他,不想放过他脸上哪怕一丁点的微表情变化。她一直以为做亏心事的人多少都会有些心虚,谁知道陈淳此刻竟真的一副不明所以的无辜状。
她扯了扯嘴角,干笑着对朱母说:“妈,你出去看看我爸。我和陈淳说会儿话,您放心。”
朱母哪儿能放心得下呀,嘴角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却架不住女儿坚定的眼神。她犹豫了一会儿,才一步三回头地出了病房,把门虚掩上,自己担心着不敢走远,就坐在了病房外头的长椅上,一边支着耳朵听里头的动静,一边消化着女儿刚才说的惊天大雷。
“陈淳,你和季云洁,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沈听夏终于忍不住,替朱颜问出了灵魂疑问。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背叛了曾经的海誓山盟,反过头来把她当傻子一样欺瞒玩弄?
这个问题带着自虐的意味,可却是朱颜心里绕不过的一个坎儿。当傻子当了这么久,散场的时候总该走得明白一些。
陈淳抿紧嘴唇,眼神闪烁着,一脸为难:“颜颜,你别胡思乱想。小洁她还是个孩子……”
“还是个孩子?谁家孩子会爬到资助人床上去?”沈听夏朝他低吼,有一股委屈在身体里四处乱闯,勾起一阵阵比车祸伤口还要撕心裂肺的疼痛。
陈淳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面部表情失了常态。蓦然被拆穿,他没有心虚或是惭愧,只是暗恨自己不谨慎,居然在婚前被朱颜捉到了把柄。
静默了半晌,陈淳俯下身子,正对着沈听夏的眼睛,郑重地说:“颜颜,和小洁的事,只是我一时糊涂。你知道,我心里爱的人是你。你知道,小洁这样青春期的女孩子,正是大胆叛逆的时候。再加上我这段时间刚升职,工作压力特别大,需要发泄,你又不愿意在婚前和我做……小洁主动贴上来,我没有把持住。都怪我,是我对不起你。”
沈听夏怒极反笑,她没听错吧?他说他工作压力大,需要发泄,他怪朱颜不愿意婚前和他做,他说是小姑娘主动贴上他的……说来说去,好像都是别人的错,而他,则成了那个不情不愿地睡了女中学生,被未婚妻抓包之后还委屈唧唧的小可怜!
他这种不要脸的态度,让沈听夏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当场石化。
受伤害的人痛彻心扉、一脸懵逼,而犯错的陈淳却格外理智,这可真讽刺。或许是做坏事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好了被抓包之后该如何应对吧。
这会儿陈淳口齿清晰,逻辑严明:“小洁是你的学生,她明年就高三了,你身为老师,肯定也要替学生考虑吧。等她考上大学,就和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我保证,这样的错误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我用我的生命保证!我知道,你爱我,你不想毁掉咱们约定的将来。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他这话把自己摘得干净,仿佛朱颜不原谅他就成了毁掉学生前程、毁掉幸福婚姻的罪人一般!
沈听夏目瞪口呆,感觉自己的三观噼里啪啦地崩坏了,用看十恶不赦犯罪分子的眼神看着他。
陈·渣男·淳仍不死心,轻声抚慰她:“颜颜,你知道,我们相爱,以后我们会结婚,会有可爱的孩子,会成为最幸福的夫妻……”
沈听夏抬手就抓起病床边的二手鲜花,甩了他一脸。
“你滚吧,快滚。”她本来准备好了一番互撕的话,可是对于这种颠倒黑白的男人,她连骂都懒得骂,只求他有多远滚多远!
他头上顶着飞出来的花瓣,清俊的脸颊被花枝上的刺划出一道血印。他闭了闭眼忍着疼,搬出了重磅武器:“你安心养伤,我妈说明天就飞过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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