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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煮酒（第1页）

锃！大殿内骤然响起了寒刀的冰冷出鞘声音。于是，随着一阵极快的刀光掠过。痛苦的哀嚎声，消失了。在恐怖磅礴的斩破一刀下，斗大的头颅伴随着猩红的鲜血从大殿内飞出，落在了殿外的一片黑暗之中。火苗沾染在发丝上，隐约可以听见‘噼里啪啦’的灼烧声音伴随着略微发苦的焦味，从夜色传来。群臣陷入了愤怒与无措。唐皇李世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年幼的九皇子李治与晋阳公主李明达看似不明事理，但却早已明白急疟之症的可怕，只剩下了无助而哀绝的痛哭。“陛下……”“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天衍五十，大道四十九……”“依草民来看，皇后娘娘依旧有一息尚存之希望。”正当此时，大殿内却骤然响起了少年不容置疑的平静声音。如同迷失在沙漠里的旅人，在临死之前终于找到的一汪清泉，江少川的笃定与镇静让大殿内陷入混乱的场间众人恢复了一丝清明与秩序。恍惚之下，唐皇李世民掐住那位太医令的左手骤然松开。伴随着一阵沉闷的‘扑通’声音，已经缺氧而面部发紫的魏庆生彻底昏迷了过去，坠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李世民回首望着少年，微微一怔。布满血丝的猩红眼眸中，隐隐有泪花泛出。二人沉默着，相视了片刻。“今夜，一切……”“一切就交给先生了。”“这大殿之内的所有，任凭先生差遣。”停顿了片刻，他加重了几分语气道：“包括朕在内。”“小仙师，尽可放手施为！谁敢阻挠，哪怕一分一毫，老夫必然诛他九族！”一旁的长孙无忌也极为认真地说道。年幼的晋王李治与晋阳公主李明达已经哭哑了嗓子，只能用极为惹人怜爱的悲苦眼神，望向场间那位……唯一能够逆天改命的人。听到这样的话，江少川的心才稍稍放松。心想着若不是得到这样极大的信任与承诺，自己接下来要操办的事情，必然会引起极大的纷争与阻挠。理所当然，也会在无形之中，增添治疗的难度。毕竟，关于青蒿素的提取与制备，直到二十世纪中后期，那位获得诺贝尔医学奖的伟大科学家屠呦呦经过数千次的实验与分析，才能够算得上完全破解。这种事情放在一千五百年前的唐朝，只能用土办法……侥幸着试一试了。成，则一将功成，败，则万骨化枯。心中已有定计，江少川的脸色也变得极为凝重起来。“陛下。”“接下来所做的一切，不能有丝毫的差池，如若不然……”他望着眼前的唐皇李世民，欲言又止。“朕明白。”“先生且放心，朕……”“与先生殊死一搏。”李世民极为认真地说道。打好了预防针，江少川不再多言什么。时间拖得越久，对那位躺在病榻上的中年女子就越为不利。“还请陛下取几坛最烈的老酒，弄些柴火，再加一口釜，西域又或是那些藩属国进贡的琉璃器皿，有多少拿多少出来。”他缓缓说道。烈酒？柴火？难不成是他娘的煮酒论英雄？“酒能治病？”“看来吾等是被这小子骗了。”“怕不是与方才那个龙武军的校尉是一伙儿的……”“看来二人有诈！““全杀了才好！”听见了这样匪夷所思的要求，场间的众人无不露出惊异的表情，更有甚至，已经有些出离愤怒的意味。“噗！”“咳咳……咳咳……”被戳穿了面目的曹天兵哪里还敢多嘴，急忙低着头，缩在了角落里，一口口水呛得根本说不出话来。“什么狗屁仙师！”“父皇，此人一看就是个骗子！”“母后重疾，竟然敢借此饮酒作乐，罪不容诛！”很快，太子李承乾与四皇子李泰再也无法保持沉默，纷纷站起身来，怒目而道。毕竟，就在不久之前，这两位皇子方才是见着了江少川对于自己母后的无礼之举。没有理会身旁两位皇子的谩骂与诋毁，江少川平静地瞟了一眼二人，很快便将目光重新落在了唐皇李世民的身上。“陛下……”“皇后娘娘是生是死，便在您一念之间了。”他极为平静地说道。莫说是自己的肱股之臣们，也遑论自己的子嗣们，就连唐皇李世民也不禁想着，是不是听错了，又或是……眼前这个所谓的世外高人徒弟，只不过是欺世盗名，徒有其名。然而，当他看见眼前少年平静且笃定的眼神之时，不知为何，心中却生出了一种极为诡异的荒唐想法……若世上真有人能救下观音婢性命的人，非此子不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不用说是金口玉言的大唐君王。李世民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如同牌桌上倾注所有的赌客。无疑，这是一场豪赌。“乌坚白！按先生的话，速速去准备烈酒。”朝着站在身后的老太监招了招手，他不容置疑道。江少川自然清楚自己的这些要求在众人的眼中看来，是极为不可理喻的，但……不管是魏征也好，长孙无忌也好，这些所谓的帝国重臣在他的眼里，都不过是一群数理化生一窍不通的憨批罢了，对他们解释这些科学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紧接着，他朝着那些那些佯装昏死过去或者真正昏死过去的太医们挑了挑眉。“你们……”“若是想活命的话，便去准备十斤青蒿叶。”闻言至此，那些太医们仿佛从坟头里突然活过来的死尸一般。骤然睁开了眼，清醒过来。“谨遵小仙师之命！”“谨遵小先师之命！”他们畏畏缩缩地应声答道。很快，便如蝗虫般匆匆逃离了大殿内，生怕自己不小心落在了最后，丢了性命。望着那些离去太医的背影，唐皇李世民的眉头不禁皱了皱。“小先生，此时何意？”“这青蒿对于急疟之症，怕是无用啊！”他极为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