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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些话时,裴珠就坐在里屋,仿佛听不见。
等小满走了,苏姨娘又想念叨两句,可三爷都死了,她还能念给谁听。
“要不是为着你,我何苦受这气。”还待再说,被荼白送出院门。
苏姨娘甩了袖子还待好要念,就听耳边一声炸雷,天倏地暗了,小丫头催促:“姨娘回去罢,免得这新裙子沾了水要落色。”
这才将人哄走。
小满回到正院,就见少爷少夫人已经来了,正在屋里请安。
陈妈妈打眼一瞧,便知两人起了口角,与裴夫人互换个眼色。
阿宝从今天早起来,就没跟裴观说过一句话。
昨儿夜里要说吵架,也不曾吵,只是她满肚子的火气没地方发作。
裴观问:“既是结亲,看重的便是家风,许家正因规矩严,许知远的品性、教养、学识都为中上。”
更难得的是他房中没有美婢通房。
后来裴家起复,许知远也也外任为官,三节两寿四时节礼,从不曾失却礼数。
与裴家往来,以前是什么样,后来还是什么样,始终如一。
许家从不因裴家权势的高低,就前倨后恭。
偶尔从他嘴里听到些珠儿的事,也知珠儿在许家过得不错。
再后来,还有了外甥。
许知远还曾想将儿子,送到裴家家学里来开蒙。
处处都挑不出错处的一桩婚事,又有什么不好?
珠儿要是当真过不下去,每岁也有两回回娘家,她可从没开过口。
阿宝听裴观说完,眉心紧锁:“可许夫人的规矩也太大了,你都没瞧见,她比十个……五个大伯母加起来还严厉呢!”
裴观从来敬重大伯母的为人,听到这句,耐着性子开解阿宝:“你可曾见大伯母苛待过堂嫂们?堂嫂们难道过得不好?”
阿宝答不出来了。
要说苛待,那自然没有过,但堂嫂们在大伯母的面前,远不如阿宝在三夫人面前松快。
阿宝知道自己这点道理说不通他,她长长吸了口气:“我不同你说了,我说东,你说西,咱们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反正只要娘不答应,裴观就没法过定。
她反身走向拔步床,将裴观的枕头拿出来,扔到罗汉榻上,又转身爬上床去,放下帘子,拉上被子。
裴观冷不丁被赶下床,在帘子外站了片刻。
他知道阿宝为何生气,可他满足不了阿宝的要求。
许家不止比陆家强得多,就是跟自家几位堂兄的婚事相比较,那也不差什么了,这是桩十全九美的婚事。
阿宝一夜没睡踏实,第二日一早,瞧见外头天阴要打雷。
望着外头的天,都恨不得让雷公打裴六一下,能把他打得开开窍。
她一早上都没跟裴观说一句话。
厨房送了真君粥来,裴观喝一口说:“今天的粥熬得好,用了新鲜杏子,你尝尝。还这个玉灌肺和假鱼圆,你都尝尝。”
最要紧的是长命菜,从端阳节前上市,裴观吩咐了,每餐必得有一道长命菜。
今儿大厨房把长命菜切得碎碎得,摊成鸡蛋饼子,送上来佐粥。
阿宝不应声,他便伸着筷子,挟一块长命菜摊的鸡蛋饼,送到她碗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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