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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王将军,据哨骑来报,他们未过汉江,就遥遥看到远处似有唐军的大批兵马旗帜,一众哨骑畏怯不已,不敢再往前探查。”
听到这句禀报,王德仁举到唇边的酒杯猛然停住,脸色亦瞬间变得一片苍白。
而旁边的一众官员,亦是人人震怖,脸上表神十分慌张,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王德仁腾地站起身来,绷着脸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然后将手中的杯子狠掼于地,砰的一声,摔得粉碎。
整个酒宴,顿是鸦雀无声,连掉根针都听得见。
王德仁环视众人,心下的滋味,简直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靠,老子使了金蝉脱壳之计,好不容易从麻城撤回,一路紧赶快行,不敢稍歇,却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现在唐军若是赶到了武昌城下,那自已的后撤计划,岂不是完全成了泡影么。
而且更可怕的是,若唐军真的直抵武昌,说不定金声桓部亦被唐军给统统消灭了,不然的话,一路上有金声桓部阻敌,唐军断不会行动如此神速,这么快就把武昌给包围了。
若是武昌真的被唐军包围了,那前有强敌后有追兵的自已,岂非是命悬一线,有如累卵之危么。
想到这行,王德仁的额头,迅速地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不行,不能再耽搁了。
也许哨骑并未完全弄清楚情况,自已现在要做的,就是强令他们继续渡江侦查。
至于他们渡江后,会不会被唐军发现,被唐军发现后,又会如何难以脱身逃命,在局势如此紧急的情况下,也就真的顾不了这么多了。
“奶奶的,看来唐军真的是提前一步,赶至武昌了,却不知道,现在武昌城中,到底情况如何……”王德仁喃喃地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略一停顿,又立即大声说道:“去,速令哨骑,不可犹疑,全部过江哨探,一定要查清现在武昌城到底是何番情况,再速速回来向本将报告!”
“得令!”
手下亲兵匆匆离去,心情极糟的王德仁,再无心情饮宴。陪酒的一众官员,亦是人心浮动,神情不安,故这场酒局,很快就草草结束。
很快,城中的军兵,也赶紧草草吃过饭,就皆被王德仁紧急调动,安排驻守黄陂城,这个小小的县城中,倒是一片紧张忙碌的气氛。
两个时辰后,城外终于有两名哨骑,蓬头散发一身泥水极其狼狈地跑回了县城。
“王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这两名哨骑,连声哀呼着来到了王德仁面前。见到这跑得气喘吁吁一身臭汗的两人,王德仁心下揪紧,表面却还强装镇定地喝问道:“究竟怎么了?尔等哨探情况到底如何,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回来?”
“王将军,我等奉了军令,渡过汉江,一路往武昌而去,终于发现,那武昌城已被唐军围得有如铁桶一般,根本就不得靠近。而我等无奈回返之际,又被唐军哨骑发现,一路追击到了汉江边上,其余兄弟不是阵亡就是被俘,只有我们二人,侥幸逃出生天,这才赶回黄陂县城,向将军你禀报啊!”一名哨骑身形颤颤,眼中含泪,带着哭腔低声回禀。
听了二人的话语,王德仁脸上满是惶然不安之色。
可恨,预料中最糟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唐军行动如此迅速,他们一定是快速打败了金声桓,然后全军尽力北上,这才赶在自已到来之前,将这兵力薄弱的武昌城团团围住。
这样一来,既可让城中的宁南侯左良玉插翅难逃,又让自已这样的回撤兵力无法入城无路可归。
唐军这招兵贵神速,真是狠辣。
怎么办?
现在的自已,率领这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的四万余军兵,坐困小小的黄陂县城,若不得前去武昌,或是得不到进一步的援助,又还能坚持到几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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