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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唐夫人来看过一回,因知道郭建仪是亲戚,也自多了几分亲近之意,且看他是这样出色的人物,比之小唐竟也有些毫不逊色……因此不免也想起小唐,便同他说了会儿话,才自回房了。
不知不觉,已经黄昏,因先前郭建仪命人去应公府传信,李贤淑得了消息,也便赶到照料。
不免又请了竹先生来看,然而怀真虽则醒来,只是呆呆怔怔地,话也极少说,人竟也不认,竟似灵魂出窍一般,李贤淑见她是这样,暗中揪心,不知流了多少泪。
如此,便又过了数日。
这一天,郭建仪因又来唐府探望怀真,李贤淑见他来了,倒是喜欢,恨不得他多陪着怀真说几句话……好歹引得她振作精神才好。
郭建仪到了卧房之中,见怀真卧着,仍是半昏半睡,郭建仪走到跟前儿,凝视半晌,方从怀中掏出那噬月轮,对怀真道:“怀真,你看这是什么?”
怀真目光转动,一眼看到,脸上神色才略有些变化,慢慢地爬起身来,只是盯着瞧。
郭建仪微微点头:“那天你匆匆回房,就是找此物的?你……可是从这东西之中看见什么了?”
那天他紧随而来,见怀真死死地盯着噬月轮,脸上的表情,悲伤惊骇,并不是看着一个死物的神情。
怀真凝视着噬月轮,眼中的泪便坠了下来。
郭建仪道:“你看见了什么?”他心中有一个可怖又匪夷所思的猜测,跟怀真之前……在卧佛寺中曾跟他提过的一事相关,但实在太惊世骇俗,竟不敢说出口。
怀真看看噬月轮,又抬眸看看郭建仪,终究道:“小表舅……”
这是数日来,她第一次出声叫人,郭建仪点点头,握住怀真的手,温声道:“好怀真,别怕,须知不论过去如何,现在……现在的怀真,现在的所有……跟过去都已经大不同了……你该很明白这点才是。”
怀真泪落更急,只是睁大双眼看着郭建仪。
郭建仪把她有些凉的手团进掌心,垂眸看了半晌,终究忍不住,便俯首轻轻地亲了一下,那小手娇软香柔……他嗅到那一丝专属怀真身上的气息,原本心无旁骛毫无绮念的吻,便多了几分心虚之感。
郭建仪忙又停住,深吸了一口气,才又缓声道:“可知你一个人自苦,你父亲,母亲……这府内的太太,姑娘……还有我,都是十分挂心?恨不得替你担着那苦楚的?”
怀真心中又酸又软,无法言语。
郭建仪复又一笑,道:“你从来都是懂事的好孩子,如何只为了一个他……便这样犯傻起来?难道为了他……家人也都不要了么?”
怀真身子一抖,却又摇头。
郭建仪极想要将她拥入怀中,认真抚慰方好,却又知……未免逾矩,更有趁人之危之感。
于是只说:“你到底在这里头看见了什么?倘若真的无法开解,便同我说可好?”
怀真仿佛受惊,抬眸看他。郭建仪望着那噬月轮:“我只怕你闷在心里,几时是个了局?我若知道了,或许还可替你开解些……”
过了会子,怀真果然喃喃开口,竟说:“我很想他……”
郭建仪微震,他自然知道怀真所说的“他”是谁,只想不到她在此刻说的是这一句。
怀真又道:“我……真的很想再见到他……小表舅,你不懂……我我不要他失望伤怀,孤零零一个……我想同他说我是喜欢他的……”
郭建仪心颤不休,忽地大为后悔引她说了这些话。
末了,怀真叹息似的,轻轻说道:“我如今,只一个所愿……我不要他死。他死了,只怕我也活不得了。”说这句之时,她像是在说一件极平常之事,眼底透着平静之意。
郭建仪揣着沉沉心事,离开唐府。
他骑马而行,过了长街,正心中恍惚之时,忽地见前方来了一队人,竟是几匹骏马,护着中间一辆马车,惊雷似的急急奔来。
郭建仪诧异是什么人在京内如此放肆,又猜莫非是因紧急军情么?想到新帝的恣意妄为,不免悬着心,不料定睛细看,心头骇然。
郭建仪睁大双眸,死死地盯着其中一个人的身影,却见此人,俨然竟是之前随着凌景深出京的唐绍!
郭建仪驻马,僵着身子屏住呼吸相看,见那马车滚滚而过,车厢关的紧紧的,看不清何人……看众人呼啸离去的方向,却是往皇城大道而去……他深吸一口气,不能置信,一直等那一群人离去之后,才有所反应,忙挥鞭打马,也紧紧地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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