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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说一千道一万,这事怎么也怪不到她身上。
当年她为何会到宋家来?不就是为了全了锦成与皇家的颜面吗?若能料到宋予夺会活着回来,只怕锦成自己就巴巴地嫁过来守节了,还用她来填这个火坑?
至于先前那位试婚宫女如何,跟她更没半点干系,她甚至压根没见过那位。
沈瑜一早就知道这些贵人们道貌岸然得很,仗着出身高贵,便觉着旁人都该随着她的心意,黑的也能说成白的。她也早就默认了这个规则,这么些年来大多时候都安分守己,可如今却委实不耐烦得很。
这件事情,分明是皇家更怕翻出来,玉成为了羞辱她,倒敢拿着这事到她面前讥讽!
她倒是没什么怕的,难道玉成真敢来撕扯此事不成?
玉成倒是早就听自家妹子提过沈瑜,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话,但这倒是头一次见识沈瑜的厉害,愣了一瞬后气笑了:“你疯了不成?”
这么些年,还没几个人敢在她面前这么张狂。
“公主难道未曾听令妹提过当年太后的观云殿中发生的事?”沈瑜微微一笑。
玉成:“……”
她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当年锦成被关在清宁宫近一年光景严加管束,便是因为观云殿之事。锦成声泪俱下地向她控诉过沈瑜这个人有多阴狠,可或许是时过境迁,又或许是沈瑜看起来太过纯良的缘故,她竟给忘了。
沈瑜如今这模样看起来颇有些邪性,玉成一时之间竟有些拿捏不准,愣住了。
“时辰不早了,”沈瑜看了眼天色,一拂衣袖,“公主还是请吧。”
玉成方才说得嚣张,可实际上却也不敢在侯府中做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毕竟今日还是老夫人的寿辰。
她怔了一瞬,冷笑道:“你且给我等着。”
沈瑜又屈膝行了一礼,头却并没低下,而是迎着玉成的目光忘了回去,而后恍若未闻地离开了。
青溪忙不迭地跟上,脸色惨白,抚着胸口顺了顺气,方才忐忑地向沈瑜道:“夫人,您方才……”
她结结巴巴的,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似的。
青溪是知道沈瑜的性情的,虽说大多时候都很随和好说话,可在有些事情上却是异常固执,分毫不让。可……今日遇着的可是玉成公主啊!
“您方才把公主给得罪狠了,”青溪忧心忡忡,“玉成公主可是大皇子的嫡姐,若将来大皇子当了太子地位稳固,她怕是不会轻易放过。”
她都能想到的事情,沈瑜自然不会忽略。
方才玉成显然已经是气急,但仍就选择了暂且隐忍,无非就是怕这种关头横生枝节会影响了大皇子。而临走时放的那句狠话,也是准备等到“秋后算账”的意思。
沈瑜无声地笑了:“她想秋后算账,那也得看看能不能挨到过秋。”
宋予夺在西府那边待客,一直到傍晚众人皆散去,他才得了空,紧赶慢赶地回了东府这边。他这些日子早出晚归忙得厉害,如今方才捞着个空,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家中。
偌大的庭院很是安静,此时方才立春,便是出了太阳,也始终带着三分挥之不去的寒气。院角的花树冒了新芽,稍稍添了些生机。
宋予夺驻足在院中,犹豫片刻,方才进了正房。
沈瑜在书房试茶,见他过来后,微微颔首,但却并没说话。
“先前在西府之时……”宋予夺话说了一半,就卡住了。
他知道沈瑜又“受委屈”了,也知道这些话说来无用,所以就只能站在那里,欲言又止。
沈瑜抬眼看向他,眼神中也带上些无奈,最后摇头笑道:“你不该是这样的。”
宋予夺这样一个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合该是意气风发,杀伐决断,而不是在这里为了些儿女情长优柔寡断。
他二人都是聪明人,这些日子虽什么都没说,可也都有所察觉,如今这一个对视,就足够他们看明白彼此的心意了。
“我不怪你,”沈瑜切了盏新茶,推与他,垂眼道,“只是我也不该是这样的。”
她其实没什么大志向,在宫中之时想的是攒点银钱等着年纪到了就离宫,出宫之后,想的是做点小生意赚点钱。
她没想过攀龙附凤,也没想过什么家财万贯。
但不管再怎么胸无大志,她也不该是居于后宅之中,为了博老夫人喜欢而拼命想要生个孩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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