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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弈眨了眨酸涩的眼,嘴巴咧起一个笑,突然间用尽全身力气,头猛地朝前一撞,“啪”额头实打实地相撞,发出沉闷的响。
发丝剥离头皮后火辣辣的疼被抛到脑后,他死死抵着冰冷的额头,狞笑“我说、操”
脑袋不出意外地再次被浸到水里,然后在肺里只剩最后一口气的关头又被扯起来。
“我”
“操”
“你”
“叼你”
一个只要结果、一个不肯示弱。
纪九韶抓着他的脑袋,每骂一个字就摁进水里一次,直到江弈灌了一肚子水,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再也无暇吐出一个字音。
将一个跟自己差不多重的大男人拖上岸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这个人不配合,但现在的江弈现在显然已经失去了不配合的能力。
等纪九韶将奄奄一息的江弈拖上岸,白净的衬衫上已经浆了一身泥。
夏夜的风很舒服,带着槐花的清香。
江弈半跪在地上,水还在不停的往下淌,他捂着胸膛简直快把气管咳出血。
被灌得太狠,不止口鼻难受,视野还被水模糊成了一片,耳畔发鸣,连神志都有些不清晰。
纪九韶扫了一眼还在缓神的人,抖了抖黏在身上的泥衬衫,解掉胸前的两个扣子。抬步刚要走,脚腕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
江弈好不容易压下胸膛剧烈的起伏,直觉性地抓紧要离开的东西,随后抬头,眼眶因为湖水的刺激泛着红色。
那是疯子一样的眼神,凶狠、血腥、寸步不让。
纪九韶低头,但没有与他对视,只是看了一眼腕上还在走动的表,“宴会要开始了。”
江弈抓着他湿淋淋地裤脚、攀上他的衣角,伴着咳嗽一点点、缓慢地直起身,直到完全站起来与他平视,才放开攥着他衣角的手。
纪九韶看着他的手指一点点松开自己的衣角。
江弈努力瞪大看不清楚的眼睛去抓不知在何处的视线,生理性的泪水很快又溢满了眼眶,声音沙哑如陈年破钟“凉快吗。”
脸上的肌肉挤出一个笑。
槐树底下清香素雅静心,江弈的笑却浓烈狰狞。
纪九韶透过几缕遗落在眼前的湿发,看到了江弈扭曲的笑,他突然伸手,将江弈湿透的头发往下抓了一把,说“跟我走。”
视线被湿发遮住,江弈茫然一刹,机械地将湿发一把抹回去。
回过神后在跟只大狗一样甩了甩身上的水渍,站在原地仿佛没听到他的话。
“或者你想直接去宴厅。”纪九韶取回之前脱下来放在石凳上的西装。
江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正装,泥泞一片,老头要是看见他这幅尊荣出现在宴厅,大概会气到当场爆炸
江弈还在思忖去不去,纪九韶已经走得远了,他的步伐向来凌厉持重,似乎永远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迟疑。
为了避免老头的三高爆顶,江弈几大步跟上去,穿过花园,留下一地湿淋淋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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