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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溟看着她的眸光骤然闪了一下,眼底掠过一丝惊诧。
他倒是没想过,她要说的是这个。
应该是今天在医院里碰到蓝伊人跟那妇科大夫说的话,让她误会了吧。
夜溟冷眼看着她,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宋安宁还是在乎这件事,在乎他的,可随后,他又把这股可笑的想法给压了下去。
鼻尖发出了一声讥讽的冷嗤,“这跟你有关吗?”
宋安宁的眼眸缓缓垂下,抿着唇半晌,她才壮着胆子回头看夜溟,道:“如果你们生了孩子,还会对深深好吗?”
深深,她儿子的名字,夜深。
当初,她躺在夜溟怀里,听着夜溟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宋安宁嫌弃他中文水平太差,取了一个这么古怪的名字,夜深,这是让他永远活在黑暗里吗?
她当时这样质问过夜溟,夜溟却理直气壮地跟她说,因为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能静静地去想她。
他的解释,让宋安宁无疑反驳,她又何尝不是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肆无忌惮地去想他。
那种心脏被扎了无数次的感觉,已经被现实碾压得支离破碎,最后,渐渐变得麻木。
夜溟凌厉的目光,扫向她彷徨不安的脸,半晌没有作声。
直到宋安宁从原本的期盼逐渐凉下来的时候,夜溟声音,才响了起来,“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人,有什么资格过问他以后过得好不好?”
夜溟的指控,无疑在宋安宁的心头,扎了一把刀,快、狠、准,让她没有一点防备,也没有一点可以为自己辩解的余地。
事实上,她确实是丢下儿子不管了。
从当初只身闯入沙漠救人的时候,她就没想过活着回来,更没想过,如果她死了,她的儿子该怎么办。
她是一个很不合格的母亲,一个连关心他都不配的母亲。
她自己引以为傲的军人责任,在儿子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夜溟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无法辩解的样子,心里顿时有了报复的快感。
似乎觉得还不够一般,他又狠狠地在宋安宁的心上扎了一刀:“你放心,我会跟伊人结婚,会跟伊人生孩子,她也会对深深视如己出,这不是你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该关心的。”
他黑着脸,丢下这句话,转身大步离去,只留下宋安宁一人,站在雨后的田间,感受着凉风从她脸上拂过,疼得她浑身发抖。
她缓缓在田间蹲下,满目悲凉地盯着面前的风景。
她的世界,只有灰暗一片,就连看一眼面前的美景,都觉得是亵渎了它们。
“谢谢……”
她用极为沙哑的嗓音,说出了这两个字,低到连她自己都听不见,很快,便被风吹散在了空气之中。
夜溟的脚步,却莫名顿了一下,心脏,猛地一抽,他转过身来,朝宋安宁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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