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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笑,眼角几乎泛了泪:“妈妈,我可难受可难受了,你抱抱我,我就不难受了。”
温母愣了,胸口疼得厉害,像是有人把她的心剜走了,又还了回来,伤痕却永远无法痊愈。
她笑了,那笑容真温柔、真好看:“好,妈妈抱,妈妈抱抱我的小阿衡。”一瞬间,女儿似乎变得很小很小,没有她的呵护就无法生存的羸弱。
第一次,她觉得自己这么残忍。
同一席的孙家伯母却羡慕了:“蕴宜,你真是好福气,家里有个姑娘就是贴心。”
温母却红了眼眶,声音有些难过:“我的阿衡很好,可我待她却不够好。”
孙家伯母愣了,半晌,才笑:“这是哪里的话,一家人又有谁待谁好不好的说法,你当母亲的,主意拿正了,对孩子们不偏不倚就够了。”
温母想了想,心中越发惭愧,看着女儿,目光又怜惜了几分。
侍应生端了一杯醒酒茶,温母喂女儿喝了,阿衡就坡下驴,发挥了醒酒茶的神效,“醒了酒”。
孙家伯母爱笑,望着不远处和自家儿子打闹、整个筵席分寸都拿捏得极好的言希,表情暧昧地看着阿衡:“蕴宜,你还愁什么,儿子这么好,女婿又这么优秀,就等着享福了。”
阿衡红了脸,想起了言希刚才的荒唐,嘴唇发麻。
同桌的还有一个是跟孟家交好的夫人,摇摇头,得意地开口:“蕴宜,我看你还是让阿衡少和言希来往,孟家的姑娘看上他了。孟老爷子一向对孙女百依百顺,肯定答应,你们家别到时候面子上弄得不好看。”
温母连同孙母脸色都不豫了,听听这话,好像别人都怕了他老孟家似的。
温家孙家是一个院子里的邻居,本来关系就好,孙母又有些看不惯这些人巴结孟家的嘴脸,淡哂道:“这话就不中听了。事情总有个先来后到之分不是,小希和阿衡从小就定了亲,那孟姑娘又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再说了,言老和温老是什么关系,和孟老又是什么关系,谁亲谁远还指不定呢!”
言老和温老是一辈子铁铮铮换帖的亲兄弟,孟老是文职出身,平时一股子酸气,俩将军都看不上眼。
那位夫人知道孙母说的是实话,讪讪地岔了话题。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N个女人电视剧。尤其,当这一群女人都是有学识、有见识的,这个戏,就更有深度以及广度了。
阿衡听得津津有味,想起父亲带她下茶馆子的时候,一些说快板相声的隔壁城先生。
本来大家明讽暗骂各家丈夫政敌家眷杀人完全不见血,语言高雅情节跌宕起伏相当和谐的宴会,却突然冒出了一个不和谐的因素。
孟黎瑁孟姑娘是也。
阿衡纳闷,这姑娘,怎么跟背后灵似的,说飘就飘出来了。
她指着阿衡,情绪激动,生气地说:“温衡,你和言希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大家都说你们俩有奸情?”
阿衡一口水喷了出去,姑娘,“奸情”是这么用的吗?
当然,所谓大家,就是指唯恐天下不乱的以孙鹏为首的无数曾经遭受言希摧残的小少爷们。
孙鹏笑眯眯地拉了纠结在“老子竟然亲了自己的女儿,这个算不算乱伦,算不算算不算”这种艰深伦理问题中的言少:“言希,你小老婆正在挑战你大老婆的权威,你是预备维护正室的尊严,还是坚定地抛弃旧爱只爱新欢?”
言希望向远方,立刻吐血,飞踹一脚:“孙大鸟,你他妈就没事儿找事儿吧,老子早晚灭了你。”
孙鹏无奈:“我也不知道为毛,一看到你丫笑,我就浑身难受。”
言希郁闷:“本少什么时候笑了?”
孙鹏双手拧他的脸颊,继续笑眯眯的:“你刚才红着脸,傻笑半天了,当我瞎啊?”
言希吐口水,打掉他的手:“妈的,你丫手怎么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贱!小时候就爱捏老子的脸,丫的有病呀有病呀!”
翻白眼,转身,大步走向阿衡所在的那一桌。
话说,孟家姑娘一脸痛心疾首:“小姑娘,你醒醒吧,你是配不上言希的。虽然思莞和言希是好朋友,但你也不能靠这个去勾引言希呀。你听我说,勾引来的幸福不是真正的幸福。”
阿衡却抿唇微笑着,对孟姑娘开了口:“孟小姐,你渴不渴,说半天了。”慢悠悠地递了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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