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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液瞪眼:“她叫长孙,是我国子监的同窗!”
齐昭华笑:“我知道啊,太常卿之孙,国子监最年轻的五经皆通,早有耳闻,不想今日见到是在裴少侠的身侧。”
“知道你还胡说八道,我跟人家才见第二面,跟那有什么关系?”
“哦,所以裴少侠是在多而不在精”
裴液自己登上了车,懒得理她。
齐昭华含笑跟在后面。
车马一路向东,很快驶入了那条熟悉安静的大道,古雅辽阔的林园再次出现在面前。
那天之后他听齐昭华说过,修文馆虽不是官衙机构,却也是朝廷所批设立,揽集士子文人修撰经籍,许绰接手后,以此给许多游学神京的下层士子提供了安定之处,平日也接纳他们宴游结交。
车马驶入门庭,依然是美丽的亭阁楼台、小湖枫林,很多士人向这熟悉的马车注目示意,齐昭华有时也掀帘笑着颔首。
终于再次来到湖头林外的这座独立小楼,前天下了雨,冬日到底天空正是清明,繁星圆月之下只有浅淡的灯火。
裴液下了马车,齐昭华朝他笑了笑,像上次一样没有跟上。
小楼还是清朴安静,书壁依旧,裴液依然一一看着走上去,当“先辈匣中三尺水”句再次映入眼帘时,他偏过头,果然就见那袭披氅的娴雅身影。
然而这次身后不见仕女,案上也没有黑猫了,她是一个人倚坐在阑干旁,夜风舞烛,也舞动衣发,旁边小桌上是三两盏热茶。
裴液见这一幕先怔了一下,比起秋风的萧瑟,冬风已经冷得有些伤人,他走上前忍不住先蹙眉:“不冷吗?”
许绰将手腕递过去:“渡些真气。”
裴液弹指打了一道热融的真气进去,许绰惬意眯了下眼,裹了裹大氅,轻叹道:“好久不见。”
“五天而已嘛。”
“倒不知道你还有泰山药庐的关系。”许绰偏头看他,“这也是‘生死相托’里的一位吗?”
“打完快死了就把自己托付给人家。算吗?”
许绰笑了下,一手捏着大氅,一手给他沏了一盏热茶,轻声道:“辛苦了。”
“固所愿也。”
“这是《孟子》的第几章?”
“。”
许绰又微笑,裴液低头端茶一口饮尽。
这次的西池之事当然是他们共同敲定。
狄九昏厥、三司破碎、监门卫一卒未出的早上,裴液说:“我去杀了丘天雨。”许绰说:“好。”
每一个细节他们都核对了不下三遍,许绰告知他丘天雨可能持有一枚【律守令】,然后她亲自去面见狴犴,在这枚不合律的令牌启用时,将之从【同世律】中剔除了出去。
许绰看着遥远的天幕:“越沐舟从前说,我和你多半合得来,那时我还当他自卖自夸。”
裴液转头:“。越爷爷,常和你谈起我吗?”
许绰笑了下:“我们谈的可多了,确实也提到你不少。”
“谈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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