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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迟点头。
这些人能算得上都是她的心腹,才会被特地调来这北地,但也几乎无人见过她真容。
多年来,他们是全部身家系于她一身,与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才能得她信任,用到了刀刃处。却也没有刻意提拔过谁,到完全信任的地步。
只因心知光王府势微,她从没想过将全部托付给一两个人,否则将来未必能压得住。
可也因为一视同仁,如今,需要她亲自出面,凭这枚东家信物来亲手处理这事。
一片鸦雀无声中,偶尔传出两声叹息。
“东家,如何是好?”终于有人忍耐不住出声询问。
栖迟看一眼这间新铺。
这是一间制茶坊。
原本,她并没有开这铺子的打算,只因附近落户了一批流民,在周边垦荒后,除了种粮外也试着种了一批茶树。
她得知后就顺带开了这铺子,既可惠己,也可惠民。
在北地新增的那些铺子,大多都是如这般,她看准了北地民生所需而经营上的。
但伏廷不知道,否则他便不会说停就停了她的商事。
她看一眼秋霜。
秋霜跟随她多年,这时候该说些什么是心知肚明的,朗声道:“诸位放心,你们皆跟随家主多年,皆依赖家主为生,家主断不会叫你们失了饭碗。”
这话一说,大家多少心定了些。
过了片刻,才又有人担忧道:“我们过往各地经商,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形,大都护亲自下令,怕是难以解禁,此后北地的路怕是要断了。”
栖迟终于开了口:“不会,他再如何,也不会拿北地民生大事做赌注。”
那人问:“那东家有何打算?”
栖迟想,这大概是釜底抽薪,到此时,反而有些明了伏廷的意图了。
他一定是对她的商号起了疑。
然而那些事,她必然得做,不做,北地又如何能好起来。
这是一个死局,唯一低估的,是那男人的心思。
她拎拎神,说:“料想不会长久下去,我会设法打消都护府疑虑,你们暂且不必远离北地,可于各州府下铺面待着,也可在此暂留,解禁是必然的。”
众人纷纷称是。
正说着,秋霜朝外走出去两步。
她安排了人手守在外面的,此时门却被推开了道缝,她自然要留心去看。
进来的却是那粮铺柜上的。
她讶异道:“不是叫你去向大都护求情,为何回来了?”
那柜上的叹息:“大都护根本未曾见我,我等了许久,只听说他已领人走了,只好过来向东家禀报。”
栖迟闻言一怔,隔着帘问:“可知他往何处去了?”
柜上的回:“不知。”
她眼珠轻轻一转,又问:“你出城时可曾遇到兵了?”
“在城门处撞见了一队兵,我料想是巡城的,但也避开了,应当是无事的。”
栖迟霍然站了起来。
秋霜吃惊地看着她:“怎么了,家主?”
“回去。”她说。
秋霜不明所以,但还是连忙跑去后面推那扇后门。
栖迟一手拿了案头上的青玉,一手拿了帷帽,正要转身,听到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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