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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眼人都瞧得出,朱浩才是主心骨,至于龙班主大概是沾了朱浩的光,以这样小肚鸡肠容不下人的心态,谁会跟着他混?
朱浩把关家父子叫进房里。
先问过名字。
父亲名关德召,儿子名关敬。
“祖辈本为榆林卫军户,后编为屯军,传至我这一代,鞑子时而叩边,屯田一再被劫掠,数年颗粒无收,便在军中唱戏谋个生计,前年鞑子破了坞堡,家中亲眷尽失,便逃难一路南下,父子相依为命求个生路。”
关德召把自己的来头大概一说,基本就是西北边地自土木堡之变后半个多世纪的真实写照。
土木堡之变前,西北地面就算不太平,但大明是天朝上邦,四夷宾服,边民好歹能有个稳定的生活。随着成化、弘治年间草原部族崛起,达延汗统一蒙古各部,西北边境处处烽烟,边民辛苦劳作却无所出,生计逐渐断绝,只能逃荒。也有弘治中改开中法后,西北商屯废弛、土地荒芜的缘故。
关家父子曾是军户,后当屯民,土地没了就到军中唱戏劳军,养家糊口,结果驻军的城堡被攻破,妻子和父母估计都死于鞑子屠戮,父子俩便到南边来讨生活
朱浩道:“事前得跟伱们说清楚我们的情况,我们本是湖广安陆长寿县的戏班,此番不过是应宁王府邀约,来江西南昌唱堂会演上一段时间,回头我们还得回安陆。”
关德召点头:“当家去何处,我父子便去何处。”
常在印一听,对方有跟长久追随戏班的打算,笑着道:“东家,看关家两位官人都是唱武戏的料,以后得你点拨,前途不可限量。”
朱浩道:“于掌柜,如果戏班再加两个人,是不是这院子就不够住了?”
“这”
于三想了想,本来地方就不够用,加两个人当然更加拥挤,当即点了点头。
朱浩笑道:“我们来南昌唱堂会,每天训练和演出已经很累了,怎能在休息方面再薄待大家?这样吧,再从周边租个院子,把戏班中的男女分开,混居一起始终不方便今天就把事情给落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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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咧。”
反正不用自己出钱,于三自然乐意接受。
朱浩站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交待:“你们两位跟常管事说一下,暂时不用你们出来唱,俸禄方面每月按五钱银子算,等你们正式登台的时候务必一鸣惊人。这点散碎银子先拿回去,把家当迁过来。”
关德召不是迂腐之人,此时才把朱浩之前允诺的“彩头”接了过去,马上就带儿子去搬家,正式入伙戏班。
几人一起出了院子。
关德召不解地问道:“东家平日不住在这儿?”
于三介绍道:“你们可别小瞧了咱们东家,咱戏班的戏本都是他写的,东家本来不做这行,买个戏班回来就图个消遣,有正经生意做咱小东家可是腰缠万贯”
关德召重新打量朱浩,脸上满是诧异。
朱浩身上穿戴没见多好,看上去也就普普通通,怎可能是腰缠万贯的主?
可朱浩的本事真不像一个孩子能拥有的。
“在下长见识了。”
关德召不得不服。
以往观人的经验在朱浩身上完全不起作用,连朱浩身边人也都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让他几度怀疑人生。
几人一起顺着河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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