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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离不断安慰我说乔羽绝对救得活,只是要花些时间,让我放宽心,我勉强笑笑回应。
闽越进行着新一轮的权力交接,白族如愿以偿地将闽越的王权尽皆掌握在手,白族密宗的宗主,我的老朋友不秃,当上了国君。
我不明白。
和尚的眼中,清澈得如万里无云的晴空,为什么会有对权力的欲望,是他藏的太深,还是天有不测风云,再晴朗的天,也会有乌云密布的一天?
师傅忙着和闽越接洽,两国的关系看上去似乎正在粘合着,一切就如陶清预料的那般。
但是从豆豆出生那夜开始,我便再没有见过他了。师傅说闽越事情一解决,他就即刻带兵北上,日行八百里加紧备战。
他甚至信任师傅,而我却不信任他。
我抱着豆豆,坐在师傅膝边,讷讷问:“师傅,我是不是对二哥太坏了……”
师傅停下笔,低头来看我,我迎着他的目光,涩然问道:“他是不是,对我心灰意冷了?”
师傅的掌心轻轻置于我的发心,浅浅笑道:“傻玉儿,情为何物,你可知晓?”
情为何物……
生死相许?
我茫然看着他。
师傅抚着我的长发,柔声道:“情之一字,可以生,可以死,是信任,是相知,也是妒忌,是怀疑,是决绝放手,却也是难以割舍……”
“那到底是什么?”我更迷茫了。
“是因人而异。每个人对待感情的方式不同,对待情人的方式也不同。你当局者迷,看不透自己的心,他又何尝不是?他倒是明白自己的心意,只是怀疑对方的感情。”
“他怀疑我?”我一怔,“他怀疑我什么?”
“他怀疑,你们之间的感情,淡得容不下一点信任。玉儿,你可知道,你开心的时候,总是想到师傅,无助的时候,却会想到他。你待师傅,是依恋,对他,却是依赖。他的强势和手段让你依赖,也让你害怕,害怕他有一天会用到你身上。你只看到了自己的恐惧,却没看到自己的依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从没有怀疑过自己对你的感情,却也同样没有看到你对他的依赖,只看到了猜疑和恐惧……”
在我最好的年华里,遇见了五个我爱也爱我的男人。
或者依恋,或者依赖,差别只是称呼,同样的是感情。
“那师傅……”我仰头望着他,“你对玉儿,是什么样的感情?”
他一怔,随即浅笑道:“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然后他说:“玉儿,豆豆,不是我的骨肉。
所有人都以为豆豆是师傅的孩子,这无须言明,但直到豆豆出生,师傅才知道一直以来,我们都坚持着一个错误的认知。
是与不是,师傅最清楚。
师傅说,玉儿,豆豆的父亲,是陶清,我以为你知道。
我目瞪口呆,说起五花蜜酿那一夜。
师傅说,送你回房的,是陶清,那玉佩,是你酒醉间从我身上扯落的。
那一夜,陶清自然是知道的……
我蓦地想起他回来见我时的神情,本是喜悦的,却在我说出豆豆是师傅的孩子时,僵住了。
他原也以为豆豆是我与他的孩子,却听我那般肯定的言辞,定然是以为在他之后,我又与师傅同房了。唐思他们三人不明就里,我说是师傅的,他们自然也以为是师傅的。那时候师傅与我们疏远着,也不知道真相,直到那一日马车上,我说起“沈红豆”三个字,师傅才知道这一切。
不是沈红豆,是刘相思,陶红豆。
二哥他……至今也还不知道。
师傅说,要不要写信告诉他真相。
我摇了摇头说,待他回来,我亲自告诉他。
我心里难过……
因为豆豆出世时,他不在我身旁,他走得决绝,说“并不是每次你装痛,我都会回头。”然后大步离去。
那时,我真的很疼。
然后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在乎那个男人。
他已为我种下一颗相思豆,在很早很早以前,然后相思开了花,结了果,成了挥之不去的依赖与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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