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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到了下午,主院那儿的东西差不多搬齐了,昨天夜里追着唐侬而去的初七回来,人最后追丢了,并没有跟踪到他们最后去了哪里。
安芝望着前院正厅中的画,过去祖父喜欢热闹,总觉得一家人都在一块儿才热闹,所以这画选的也喜庆向,如今在这并没有多少东西的正厅中,这幅画的确是充盈了许多。
她转过身看初七:“他还会再出现的。”清音口口声声计家欠了他们,他拿着大哥的玉佩,总该有所用途。
“他们出城往金陵方向去了。”初七原本是不会跟丢的,纵使身手再好,那还带着个伤患,但出城后在官道上,忽然出现了几个人拦住了他,等到纠缠过后,人就已经被救走。
在李家时就有人埋伏,想必这都是早就谋划好的。
安芝没有作声,走出正厅:“李管家,都准备好了?”
“大小姐,都准备好了。”
安芝扭头冲沈帧笑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马车出城,向南十余里的地方,有一个向阳的湖泊,湖面之上的山林间,隐约可见几个露角的亭子,寻常这里便是游玩踏青的好去处。
到了分叉口时,马车没往人们常走的那条,而是去了另一条路,一段山路后在一处修好的平地处停下来,安芝从马车上下来,看到眼前熟悉的小木屋时有些恍惚。
这个藏在山林中的屋子,是当初安芝的母亲选的,她过世后父亲将她葬在此处,三年前父亲也葬到了这里。
安芝有三年没有来到这里了。
踩上台阶,脚下的木板发出咯吱声,尽管李管家一直有派人收拾这里,但这屋子建的年岁有些久,又因山林内潮湿,即便是周边的树木不茂密,还是比别处湿润很多,不少地方木头腐败,便有些松动。
推开门屋内一股久未住人的清冷与潮气,李管家进去将窗户打开,屋内床的位置,上边小桌还摆着茶具。
“以往我父亲每年都会来,我娘祭日时住几日,偶尔我也会陪他来。”安芝从隔壁的后门下去,屋后有一小块辟出的田,上面已经杂草丛生,但依稀还能看到些拢起来的形状,旁边的水井上吊绳已断,垂在那儿显得有些孤寂。
安芝沿着这条路走到屋子向阳面,这边立着两座坟。
“爹,娘,女儿不孝,现在才来看你们。”安芝蹲下身子轻轻抹了下台子上的灰尘,在上面倒了三杯酒,“你们应该已经与大哥团聚了。”
“二堂伯他们被赵家告到衙门里,今天一早刚送去官窑,他们卖掉的那些东西,沈家大少爷帮我留下,现在都已经摆回去了,祖父的那几幅画还在,挂在前厅里,还有娘的那把琴,我也找回来了,就放在您以前放的窗边,就是那绿萝我养不好,没以前长的好看。”
“大哥,芍姐姐的婚期在五月,她就要嫁给冯家少爷,我会替你去看看她,至于船上的事,知知做主,就不告诉她了,我看那冯少爷人也挺好,芍姐姐定然会过的不错,你不用担心。”
“义父帮了我很多,金陵那边的生意也不错,虽然这儿的商行都卖了,不过我很快会再买回来的。”
第三杯酒倒下去后,安芝的手顿了下,她脸上的笑意更甚:“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的。”
或许是安芝冷静的太快,大家都对她有些担忧,李管家看向沈少爷,见他一直看着大小姐,心中那担心才减了些。
大小姐愿意把沈少爷带到这里来给老爷夫人看,沈少爷就是大小姐认定能托付的人了。
微风起,带着林子内的温凉,轻轻抚过安芝的脸颊,如同亲人的手,温和而轻柔。
安芝抬起头,阳光落下,光辉星星点点落下。
……
回城时是正午,沈家马车内,沈帧执了账簿,但一刻钟过去却连一页都还没翻,初七扭头看了自家少爷一眼,只觉得少爷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
虽然少爷刚刚在山上什么都没说。
快到计家时,前边马车忽然一停,沈帧抬起头,初七禀报:“少爷,沈家门口好像有人。”
过了会儿初七又道:“少爷,是傅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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