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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斜儿坝劳动农场里,工人与部队的战士们是有区别的,那就是工人发的都是劳动布工作服,而战士们穿的都绿军装,而且还配备有武器装备。大西南地广人稀,在斜儿坝劳动农场晚上时常听见狼叫,这可一点也不新奇,所以负责放牧的马高远,随身总是背着一支步枪。
在斜儿坝劳动农场有一百二十多名战士,二百多名工人他们都是清一色的光棍汉,男人们聚在一起没有几个讲究的,马高远当然也不例外。
放羊要时常要转场,走得远了带些干粮也懒得回来,就时常在山崖下、山洞中凑合一晚上那是常有的事。要不说白莹洁刚见到马高远时,觉得他像个叫花子,绿军装都穿得快成黑的了。
白莹洁强迫马高远把身上的脏衣服全都换了下来,还为他烧了一大锅洗澡水,马高远换洗一新来到白莹洁面前。
白莹洁像个大姐似的上下打量着马高远:“人洗干净了,就是这一头乱发太不像样子了,来坐在这里。”说着白莹洁就把马高远按在了椅子上,前后围上了两条新毛巾,帮马高远把那一头乱发修剪了一下。
马高远很能体会白莹洁对他的关爱之心,所以,顺从地坐在椅子上任由白莹洁处置。白莹洁剪头发的技术,倒是真不敢恭维,所以,白莹洁修了半天,那头发还是参差不齐,好在白莹洁的原则就是剪短,白莹洁看着自已的理发技术也乐了:“有机会进城,买一套理发的工具就好了。”白莹洁端来洗头水不由分说,就帮马高远洗起头来:“这香皂还是我从酒泉带来的,起沫好用!”
马高远戴上新帽子,顿觉浑身轻松了许多,人也精神了。孩子的哭声让白莹洁丢下了手里的剪子:“孩子睡醒了,洗完头我本来还想帮你再修一下头发呢?”说着白莹洁抱着女儿来到了,马高远面前:“丫丫,看叔叔漂亮吧?”说着白莹洁自已“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马高远一把揪下了,白莹洁围在他脖子上,准备帮他修头发的毛巾:“差不多就行了,谢谢大姐!天不早了睡吧!”马高远用手一摸知道头剪得并不好,但是,马高远从中体会出了,白莹洁满满地善意和关心。
从这一天开始马高远变成了一个利落的小伙子。
马高远睡了个懒觉,早晨露水大放羊,羊容易生病,所以,马高远直到太阳晒住屁股才起身。
听到马高远房里有动静,白莹洁就站在门口喊他:“小马,羊汤我给你热好了,还有土豆饼,你起来吃饭吧!”
热腾腾的一碗羊肉汤,满满的一大盘子土豆饼,端到了马高远面前,那土豆饼外焦里嫩太好吃了:“嫂子,这是土豆做的?”马高远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美味竟然是土豆做的。
马高远吃得开心,白莹洁看得高兴:“我多做了一些,你带上中午吃,我见你回来时身上有一个军用水壶,我给你灌一壶热羊汤,这样吃的喝的就都有了。”
那军用水壶挂在了马高远的腰间,沉甸甸地装得全是白莹洁满满地关心;那水壶挂在马高远腰间,暖暖地温暖的是马高远的心,原来身边有个贴心的女人是这样幸福呀!
白莹洁走出屋子,陪送马高远来到了羊圈旁:“按你昨晚交代的,羊的内脏和骨头,煮熟了以后掺了些土豆泥喂三只狗吃了,它们你也不用惦记了。”白莹洁随意地站在马高远身后轻声地交待。
马高远原本是个孤儿,从小就在地主家做了一名放羊娃,长大后在运输队给国民党团长开车,从来没有人这样的关心、照顾、体贴过他。马高远转过头来的时候,白莹洁这才发现他哭了:“怎么——?”白莹洁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一下拽到马高远怀里:“嫂子,你太好了!”
马高远就这样紧紧地把白莹洁抱在怀里,三只牧羊犬摇着尾巴围着它们的新主人打转,白莹洁的辛劳换来了三只牧羊犬的认同。
白莹洁挣脱了马高远的怀抱:“别这样,让别人看见对你也影响不好。来日方长我一个女人家,还带着两个孩子,将来需要你帮助的事多着呢?”白莹洁说着闪身躲出去了两步,再回身时马高远已经赶着羊群在对面的山坡上了,他回过头来冲着白莹洁喊道:“我把洛雅给你留下,让它给你看着门我也放心。”马高远吹着口哨,赶着羊群渐渐远去了。
果然洛雅狂奔而来,洛雅是一只高大威猛纯黑色的牧羊犬。洛雅一下扑过来,舔舐着白莹洁的脚和腿,好一会才安静下来,卧在了白莹洁面前。
打发马高远出了门,白莹洁静下心来反思自已的行为,觉得并无不当之处,这才苦苦一笑:“马高远也挺可怜的,得到了一点温暖,就感动的不知所措了,或许还有一些青春期的冲动吧?”
在这种农场对白莹洁来说生活就是工作,工作就是生活,如何分得清。自已带着孩子不可能去放羊,那就应该尽力去帮助马高远做好放羊的准备工作,这绝是自已应尽的义务。我只是做了一些我应该做的事情,那么马高远的反应,是不是因为我有何不当表现呢?白莹洁细细地反思着自已的行为,觉得并无不当之处这才心安。看来马高远太缺少关爱了,白莹洁觉得马高远这个孤儿挺可怜的。
马高远那天冲动之后,生活和放羊的工作又重归平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看来马高远也意识到自已有点激动,反应过激了。
白莹洁依然每天做着自已应该做的后勤工作,马高远放羊,日子一天天重归平静,只是马高远再也不在外面过夜了,傍晚时听到犬吠,白莹洁就知道马高远回来了,热腾腾的饭菜端上餐桌,屋里顿时热闹了起来,其乐融融就像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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