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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唐一肚子想问的,什么眼冢、市集、小电影,但看老签上下眼皮都在打架,又怕问多了惹人怀疑,只好不吭气了。
叶流西被关内关外搅得头疼,想好好睡觉,脑子里一忽儿跳出来那首歌,一忽儿又是方士守着丹炉,炉火熏熏的画面,翻来覆去间,听到昌东低声问:“又烦了?”
叶流西说:“不烦,管它关内关外,我只要有吃有喝有铺位,做人该做的事就行了……”
她转头看他:“你在烦?”
昌东看粗糙不平的昏黑窖顶:“也不烦,烦又解决不了事情,只是在等。”
事情早有结果,像机场行李的传输带,不管旅客如何心焦,始终慢慢吞吞,还没把结果送到他面前。
叶流西闭上眼睛。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又梦到破旧的屋子,木头门被风掀地撞来撞去,篝火旁,掉落一只松了带的胶鞋,角落的水缸豁口处,露出一双惊惶的眼睛。
她觉得自己走进梦里去了,倚着门,百无聊赖地看这一切,忍不住想打哈欠,还想发牢骚:来来回回都是这一场,能不能换个场景?
别人做梦,像连续剧,有起承转合,她的梦,从来都只这一个单调的画面,下次再做这个梦,她应该带着线团和棒针进来织毛衣……
她被自己的想法给笑醒了。
睁开眼,发现阿禾已经起了,正蹲在米袋旁,拿手往盆里抓米,抓了几把,想了想,似乎觉得不够,又抓多了些。
然后向外走,步子细碎,大概要给大家做早饭。
关内物资不丰富,白吃白住人家的,有点过意不去,更何况,她们这一来,多的可不是一张两张嘴。
叶流西欠起身子去推昌东,昌东醒得很快,但意识没跟上,半个人浸在疲惫昏沉里,问她:“干嘛?”
声音浑厚低沉,带不清醒的一线沙哑,叶流西忽然听愣了,下意识说了句:“你再说一遍。”
她不管,反正好听的,自己喜欢的,就要再来一遍。
昌东清醒了,他揉着眼睛,有些疲惫地坐起来:“怎么了?”
叶流西叹气。
感觉不一样了,最妙是不经意,不提防,忽然击中,又求不来。
她伸出手:“车钥匙,车里不是有吃的吗?拿些出来,阿禾煮饭去了,咱们不能尽吃她们的。”
昌东嗯了一声,掀开盖毯起身:“我去吧。”
***
通铺有个好处,醒了一两个,稍有动静,都不用嚷嚷,其它的也就全醒了。
而醒过来之后,没人愿意待在地底下,昌东只叠了个盖毯的功夫,抬头一看,周围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除了他,居然没人理铺,都是掀了被窝就走,而边上,叶流西的毯子,裹垒得像个花卷。
昌东多看了两眼,她眼一翻:“怎么着?”
没怎么。
他说:“上去吧,下头闷。”
刚起身走了两步,忽然察觉到什么,回头看时,叶流西正伸手把他的毯子拽歪一角:她老早看他叠那么方正不顺眼了,就等着他走。
一抬头,才知道被抓了个正着,叶流西腆着脸皮,说:“这样有凌乱美。”
昌东不追求凌乱美,他想过去理,叶流西动作好快,手一张,拿身体挡住。
从她肩侧看过去,自己的盖毯,本来叠得像个豆腐块,现在像豆腐块成了精,正跳楼寻死。
昌东心里猫抓一样,强迫症上来没办法,毯子没叠正,感觉像穿了条屁股上有洞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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