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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不想太早去见天云破,把他晾一会儿磨磨他身上的锐气,一会儿的谈话会容易很多。
她看向窗外,今夜是个下弦月,一弧如钩。
顾述白道:“天云破会武功,一会儿还是我陪你去妥当些。”
玉扶点点头,“今夜月光虽不明朗,却独有一分诗情画意,诸位不如都去赏赏?”
“好啊!”
天枢头一个赞同,一脸花痴地望着月狐,月狐一脸受不了的表情。
殷姬媱看了顾酒歌一眼,两人成婚之后就一直在赶路,还没来得及享受婚后的甜蜜,自然乐意有单独相处的时间。
顾相一会儿望望玉扶二人,一会儿望望顾酒歌夫妇,最后看向天枢他们,一脸茫然。
“连二师兄都有大师姐,四哥,我可只有你了!”
他委屈地抱着顾相,顾相受不了被一个男人抱得这么紧,忙把他的手掰下来,“好了好了,君子动口不动手,我陪你去赏月便是。”
玉扶掩口轻笑,众人便各自朝外走去。
顾述白随着玉扶一路朝前走,路上遇见的宫人见只有他二人,待要上前引路都被玉扶拒绝了。
“皇宫的每一处建筑我都很熟悉,每一条小径,每一道走廊。”
她的手拂在走过的河边栏杆上,“我看过无数这里的图画,听过无数这里的描绘,梦里也无数次回到这里。不过亲手抚摸到这里的一砖一瓦,还是头一次,不知道父皇和母后是否也这样抚摸过?”
这里是她出生的家,是她无数次想回来的地方,碍于种种原因现在才回来,家中却已经没有亲人了。
假如没有温暖,赫赫宫殿又有何稀罕?不过空城。
顾述白站在身后,忽然将她举起,玉扶吓得轻呼一声。
原来他把她放到了栏杆上头坐着,脚下便是潺潺流水,清冷幽深,顾述白站在身后护着她。
玉扶噗嗤一笑,放心地在上头晃啊晃的,两只小腿一会儿翘起这边,一会儿抬起那边。
小姑娘家都喜欢这样玩,玉扶小时候也喜欢,只是许多年没玩了。
她忍不住笑出声,回头看顾述白,“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用这样哄我。就算我坐在栏杆上,你也不用站在我身后护着。”
她用手撑着栏杆,力气不大,却很努力,“你看,我自己能扶住。”
“就算你自己能扶住,那些关心爱护你的人还是会想在你身后保护着。因为他们爱你,哪怕你不需要,哪怕你看不见。”
顾述白微微仰头,“喏,你看天上的月亮。辉泽万民,纵有阴晴圆缺,爱却永远不会真正消失。”
就像她的父皇和母后,就算仙去多年,对她的爱却不会消失。
玉扶把头朝后仰靠在他身上,一抬头就能看到他下颌的弧线利落分明,唇线在晦暗的光线下好看得不像话。
他不需要光线,他本就是浩瀚星河里最闪耀的那一个。
她就这样仰着头望着他,顾述白亦笑着低头看她,好一会儿,她看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而后他慢慢俯身,双手轻轻地撑在玉扶身后,他的脸离她越来越近。
玉扶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她好像隐约知道他要做什么,又不确定他要做什么,一时慌张地闭上了眼。
他的目光落在玉扶唇上,那是极好看的一双唇,不点而红如春日芙蓉。
不用触碰便能想象,有多么软,多么暖。
他很想试一试,可最后还是改变了主意,在她光洁的额上落下一吻。
玉扶慢慢睁开眼,下意识摸了摸额头他吻过的地方,心中甜蜜如花苞待放,又隐隐期待彻底的绽放。
顾述白把她从栏杆上转过来,面朝自己,弯下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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