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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采苓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保持着刚才的步伐往前走,左脚刚刚踏出门槛,肩膀就被人握住。
她很庆幸自己今日擦了很厚的白|粉,以及赛红屁股的腮红,就算是苏清城掀开她的帷帽,她也不担心他能认出自己。
佯作受惊似的回头,江采苓捏着嗓子矫柔开口,“公子这是做什么?都将奴家的肩膀抓痛了!”
苏清城眉头一皱,难道是自己看错了,这人的身型和江采苓几乎是一模一样,低头凑近女子的脖颈,扑面嗅到了浓郁的脂粉味道,而不是清淡的幽兰香气。
难道她真的不是江采苓?
苏清城琥珀色的眸子瞧着面带帷帽的女子,抬手就要掀开江采苓的帽子。
苏清城在洛阳城的名声本就是属于走马章台的风流客,如今当众揭开一个妙龄女子的面纱倒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江采苓眼疾,向后退了一步,声音并没有带着不悦,而是带着少女的娇羞,“奴家自小就带着面纱,母亲说将来若是有男子肯为奴家花一千两白银,奴家便可以让那男子摘下面纱。”
苏清城虽然大病初愈,行动的速度较之前慢了一些,但是一般女子应该不会反应如此迅速的。苏清城眯了眯眼,眼中聚齐了邪魅之气,薄唇轻吐,从衣襟拿出了一张千两的银票交到江采苓手中,“好!”
食客们津津乐道地看着这一幕,苏清城在场的人几乎都认识,父母早逝,将苏家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俊俏公子在洛阳城也算是出名的人物。比起那俊俏的模样和经商的惊人天赋,夜宿烟柳巷,片叶不沾身的名号也让人心生好奇。
是了,这位苏公子是各大花楼的常客,但是向来只听小曲,不睡姑娘。春风楼的花魁千金笑姑娘的花名便是由苏清城而来。
当她尚是清官卖初|夜时,苏清城便花了一千两雪花银买下了她一夜,但是这一夜却什么也不干,只让千金笑谈谈小曲,揉揉肩膀,临走的时候千金笑姑娘替他不值,然而苏清城却说“姑娘笑容,堪值千金!”
从此苏清城风流客的名声传开了,苏清城答应也不足为奇。
食客们打量着江采苓,白色的帷帽看不清容貌,但是一身穿花白红相间的旧唐华服衬得女子身型曼妙,镶着金边的大红色双鱼牡丹抹胸衬得肤如凝脂。
能让苏清城驻足想看真容的人定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带着这样的想法,众人屏气凝神,低着腰,抬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将着江采苓,都希望能最先看到佳人真容。
江采苓自然也听说苏清城的光荣事迹,瞧着从天而降的钱,唇角勾起得意的笑容,将银票放在了袖笼中,这一千两就当是在岛上照顾他的费用了。
面纱随着苏清城大手的挥动,落在了地上。
“嘶——”
百年面店中响起了倒吸冷气的声音,其中一个小孩子吓得嗷嗷大哭起来,指着江采苓道:“鬼啊!书上都是骗人的,鬼明明不能在白天出来的!娘,我害怕!”
江采苓掩饰住笑意,看着苏清城眼中的邪魅转瞬变成了震惊,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映着她现在的模样,一张白如面粉的脸上涂着浓重的腮红,像是蚕豆似的眉毛立在眼睛上面,涂得嫣红上挑的眼尾画到了鬓角,唇瓣上点着三个圆圆的红色胭脂,比起唐代的仕女图上面画的妆容夸张了许多。
苏清城眼中浮起了盛怒,“你敢戏弄我?”
江采苓佯装惶恐,脸上做出委屈的样子,随着脸上的表情,面上的白|粉扑簌簌地往下落,苏清城嫌弃地向后退了一步,“母亲还说了,若是想要看到奴家没化妆的样子,要三礼六聘、八抬大轿娶奴家进家门,新婚之夜,奴家定拭妆净脸。”
说道这里,江采苓又上前一步,急切地拉着苏清城的手,“但是公子生得好看,奴家欢喜,做妾也可以。”
说着,眼睛还带着嫉妒神色等着杜念玉,那样子活脱是一个争风吃醋的小妾模样。
手心触到的温度让苏清城一愣,这个手感他似曾相识,仿佛在他沉睡在海中时候曾经梦见过一样,脑海中响起了一段对话。
——姐姐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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