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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风透着一股燥热,沈妙言推开后院的木门,就看见几只野猫灵敏地窜了出去。
她走过一间间空荡荡的房,阳光从雕花窗户洒进来,照亮了里面的阴暗,也照亮了满室灰尘。
慕容嫣不近不远地跟着她,看着她像个游魂似的往前走,杏眼中多了几分复杂。
沈妙言在所有房间都走了一圈,最后走到了后院的一个大湖旁。
湖中心是一座偌大的假山,因为无人打理,此时假山上已经爬满青苔,看起来颇有些阴森。
她在湖边站立着,太阳很大,她的后背都被汗湿了。
就在她闭起双眼时,一把素色纸伞遮过了她的头顶。
沈妙言缓缓睁开眼,偏头看去,就看见慕容嫣苍白病态的侧脸,她的鼻翼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大约是陪着自己走了太多路的缘故。
慕容嫣望着湖中心的假山,“这假山,的确挺好玩儿的。”
她的语气很真诚,并非讽刺。
沈妙言听着,就笑了一下。
慕容嫣也笑起来,两个人在伞下,笑得单纯而不知世事。
等到终于笑完,沈妙言的眼眶中溢出眼泪来,“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央着爹爹划小船带我去假山里玩。别人划船我不喜欢,我就要爹爹划船载我。”
“那时候,湖对面有许多葡萄架,娘亲摘了葡萄串洗净,放在井水里冰镇,等我玩好,就拿汗巾给我擦汗,叫我吃葡萄。”
她的眼泪无法抑制地顺着面颊滑落,“祖母也很疼我,那么大年纪的人了,总是要亲自给我剥葡萄吃,说是她剥得比别人甜……”
她说着,忽然抱住慕容嫣,嚎啕大哭:“可是他们都没有机会看到我长大,祖母她甚至没有机会吃一颗我剥的葡萄,他们就都不在了……”
慕容嫣任由她抱着,自己的眼圈也微微泛红。
她沉默着,听着沈妙言哭泣,最后抬手,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沈妙言,你别哭了。”
她的声音很轻,透着一股沙哑,“又不止你一个没了爹娘,我的爹娘也不在了啊。沈妙言,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娘亲长什么样……我也很想念他们。”
到最后,两个人都在哭,远处的夜寒一脸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另一边,沈月彤的马车停在皇宫外,她下了车,径直往凤仪宫而去。
凤仪宫修筑得金碧辉煌,乃是皇后所居的宫殿。
女官采秋早等在门口,远远看见沈月彤过来,连忙屈膝行礼:“二小姐。”
“免礼。”沈月彤笑盈盈的,“快带我去见姐姐吧。”
采秋领着沈月彤很快进了椒房殿,但见殿内陈设华美,窗下摆着一张紫竹软榻,沈月如身着金色的宽松凤袍,正闲适地躺坐在上面,两名宫女在一旁轻轻摇着团扇。
“姐姐!”沈月彤笑着奔过去,也不行礼,在软榻边坐了,“姐姐过得好逍遥!”
沈月彤瞥了她一眼,执起她的手细细观看,声音里透着慵懒:“今日怎的进宫来了?手有些干了,可得时时记着涂些膏脂。”
沈月彤不以为意,往四周看了看,知道在这里伺候的宫女都是沈月如的心腹,于是毫不顾忌地说道:“姐,我今儿在市集上,看见沈妙言了,她好像去了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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