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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宝璋呷了口茶,“盛晴清高,安子璇冲动,徐思棋出身低微,她们身上都有弱点,也只有依附本宫,才能在这后宫生存下去。”
说着,仿佛想到什么有趣的事,眼里掠过浅浅笑意。
此时长生殿中,沈妙言百无聊赖地坐在寝殿中抚琴,添香正激动地跟她说那些秀女的情况。
等她说完,跪坐在沈妙言身后的素问蹙起眉尖,“她们第一天进宫,为何不来给我们娘娘请安?”
添香摊开手,“这还用问,明显是没把咱们娘娘放在眼里。”
两个侍女皆都不平,弹琴的女子却仿佛压根儿不曾听见她们的议论。
她低垂着眼帘,回忆着那日幕村中,冬阳温暖,梅花树下,五哥哥所弹的旋律。
他弹得是一曲《清平调》,古琴中最简单不过的曲调。
可如今她再如何回忆模仿,也都不及他弹出的十分之一的韵味。
“早知道当初,该请他教我抚琴的。”她自言自语。
两名侍女对视一眼,俱都无奈。
添香轻声劝道:“娘娘,这都什么时候在了,薛宝璋都开始拉拢那些新进宫的嫔妃了,您怎么还有心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
“那并不是无关紧要的事。”沈妙言正色,“至于你们所言,薛宝璋愿意料理后宫,那就由她料理便是。她愿意拉拢嫔妃,也由她拉拢就是。只要不来惹我,我倒也乐得清闲。你们退下吧。”
她说罢,单手托腮,垂眸盯着那架古琴,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琴弦。
偌大的殿中,只剩她一个人。
她弹了会儿琴,自己都觉得这琴音有些不堪入耳,于是没再弹下去,改为双手托腮的姿势继续思考人生。
君天澜不肯放她离开,可薛宝璋和那些嫔妃,却巴不得她消失在这座皇宫中。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忽然坐直身子,眼睛里有暗光一闪而过。
“拂衣!”她大喊了一声。
拂衣从外面进来,“娘娘有什么吩咐?”
沈妙言兴致勃勃:“去告诉薛宝璋,我明日要亲自见新进宫的嫔妃,让她领着她们到长生殿来!反正他不准我出去,却没说不准那些人过来给我请安!”
拂衣不明白她这份激动从何而来,只当她有什么鬼主意,于是笑着应是。
第二日,薛宝璋尽管不情愿,却还是亲自带着那几位新册封的嫔妃过来了。
沈妙言坐在殿上,一眼看去,那小船缓缓靠岸,那些女人都打扮得花枝招展,个个迈着袅袅娜娜的步子,一步三娉婷地在拂衣的带领下走进殿。
她抚摸着小灰的脑袋,低声道:“去。”
小灰抖了抖毛发,站起身,狼眼闪烁着幽绿的光,陡然长啸一声,猛地奔向那些嫔妃。
这些女子都是深闺小姐,哪里见过这架势,吓得尖叫出声、花容失色,连仪态都不顾了,纷纷朝殿外奔去。
沈妙言好奇地打量她们,只见其中薛宝璋扶着碧儿的手尚算镇静,还有个穿贵人服制的美貌女子面色虽苍白,却好歹还顾忌着仪态,并未像其他人那般大吼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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