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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家主宅内时不时响起的血肉撕裂声,骨骼炸裂以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让整个穆家都渲染上无边的恐慌,被逼着签了奴契的妖族无法离开,只能任人宰割,而这群妖族中,年迈者早已离开妖界三百多年,连如何重开妖界门都不知道,更遑论新出生的小妖了,待在人界的每一日,皆惶惶不可终日,何处是能容纳妖族的地方?
这穆家就变成了想逃开又离不去的地方,万般无奈不知如何是好。
如今终于等到有仙家金光愿意介入到穆家这滩浑水里,不怪天慈说一切终要结束了。
天慈绕着土地庙走了一圈,确定了不论之后谁来都寻不出骄珠的妖气后,才背着双手缓缓回到大马路上。
:“也不知那三个小妖如何了,不是领了杀令去,这会也没有消息传来。”他心里念叨着,脚随心意动,原本已往人多处走了,却又拐到一处巷弄拐角,那位汕田在自己的医室是个熟面孔,汕田这穿山甲一家心思简单,家里妻女都没什么争强斗胜的念头,常来自己医室帮忙打打下手,同时也是讨个庇护,一来二去天慈便也默许了他们一家在眼前晃悠,再医馆领个小职,让一些弑杀好战的人或妖能忌惮些许,为此汕田妻女虽妖力弱小,终究在穆家活了下来。
他对于小紫与黑岐倒是无甚特别印象,柏将将他们三人批为一组,常做些下作勾当,不过汕田倒是每次在外干了些违心的事,即使身上受了重伤也不会来他的医室,纯靠自己硬抗下来,为了此念,天慈觉得趁着自己今日还在外头,可以去寻一寻他,眉间白色幽光一闪,便已探寻到汕田的位置。
:“嗯?怎少了一个,旁边这两又是?”感知不到黑岐妖气,小紫与汕田倒是还在,旁边还坐着个和尚和另一位没见过的大妖,而且这位置离此处土地庙也不算远,自己还待再往那和尚与大妖处探查时。
突然便感觉到巨大的压迫感从灵魂深处袭来。
:“滚!”那大妖口吐一个字,眼神瞟都不瞟,单以磅礴妖力便切断了天慈的探查。
这小小反噬虽说构不成大伤,可这样单纯的妖力倾轧,自己向来深居穆家,是许久不曾遇到过了,难道是妖界来的深山大妖?现在过不过去是个问题,过去以后自己又该做出什么举动?
唯一能确定的是骄珠与他们应当无关,并未感知到骄珠妖气的残留,不过黑岐不见了,那是骄珠得意弟子,保不齐里头还有别的什么因素存在,不过那和尚佛运深厚还与汕田小紫比邻而坐,难道这次是三教中某位大能的弟子愿意出手料理穆家与妖族事宜了?
不会。
天慈太清楚对于三教圣人来说人间界的和平代表什么了,他们这些妖界好战分子的棋子,就是给三教递上去的肉,只要案上刀一动,妖界中某些不安分的家伙便能以此为借口,来往于人间界,与人间界的平和相比,三教宁可做了这恶人让他们这些棋子全部灰飞烟灭,也要保一个大平安结局。
不过,去见那和尚与大妖一趟,好像也没有坏处,自己若此时回穆家还是一样要被困在那方寸地里,还不如多见几个有趣的人,好过日日煎熬,回去即便领罚也能琢磨这新鲜事许久了,不至于日子苍白无趣,又没有盼头。
最终他回望了一眼来时的方向,那穆家地界自己已待了三百余年,炉子上还命几个幼徒熬煮着汤药,不知道晚上回不回得去看一眼,一眼后再无留念,捏诀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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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土地庙这边的平静不同,李长安出现在唐家老宅香堂外院子里时,浑身都被血浸透了,血腥味太重,刚沾到地,便有犬吠声响起,四下立刻出现不少身影,便要将这外来者李长安制服。
唐渊突地从蒲团上站起,面前所有晃动的烛火全数向着门外,便似另一头有飓风吹过,不知是不是心底狂风,他转身踏出门槛,看到李长安那一身血污,他突然再次转身,如他这样的人,头一次克制不住脸上情绪,需要避身敛下面上情绪,须臾后他定了定心思,挥手让四处的人散了,再迈步出来时,一只手捏拳死紧,四指发白。
世间事总是这样,你心里想着这个人,想得头也疼心也疼,可等这人真到了面前,却近乡情更怯,反倒不知该将心里念叨了千百遍的话说出口了。
他想说:“我知道你要来拿什么,等你伤好就交给你。”
:“你当时站在阶下,为何不上来与我见一面?可是在怨我?”
:“这三百余年,你过得如何?”
:“你后悔吗?后悔当年不由自主走入这场三人的心魔劫吗?”
:“我唐渊没有后悔过,我一次都没有后悔过,他不记得的轮回之苦,我全数收下了,为了这人间大道,我终究有负于你,你可怨我?你可以怨我的。”
:“我知道你为了拿此物,定会来见我,我既盼着你来,又盼着你别来。”
:“今日之后,你要做什么,我再不阻拦,这世间再也无人可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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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他先前坐在蒲团上,于香堂内想了千百回,如刀刻心间,字字泣血,最终他一个字都没有说,缓缓走到李长安近前将她抱入怀中,那一身血污沾到胸口,便侵染了开,一时倒似两个人都受伤了,他一步步就这样抱着她往香堂内走去。
李长安失血过多,看着他从台阶上下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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