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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李乘勖提到周友延,皇帝不禁冷笑道:“都到了这个时候,难道你还想攀诬他人吗?周友延,你来说!”周友延听到皇帝所说连忙凑到身前吞吞吐吐道:“这个,这个,四皇子刚刚所言老奴不知何意啊!”听到周友延这老家伙的话,王卓心里一沉,他千算万算最终还是没算到,原来这个老家伙早就已经和李乘宗是一丘之貉。“畜生,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来人,卸下襄城郡王战甲,先行收押,等到回京后再行论罪!”皇帝下了旨,就见几名近卫冲了过来,不由分说就要扒掉李乘睿的铠甲。“且慢!”就在近卫要动手之时,王卓忽然出声制止道!见王卓走出人群,皇帝不由一怒:“王卓,若不是你没有教导好襄城郡王岂会有今日之事。朕差点就忘了你,来人将王卓押下去,回京后一同论罪!”“陛下请容臣一言。待臣说完,陛下要杀要剐臣绝无怨言!不过此时事情还没有弄清楚,若是就这么稀里糊涂治了殿下与臣的罪,岂不是让天下之人寒心?”王卓据理力争,皇帝不禁怒极而笑道:“好好,倒是朕成了是非不分的人了?你说,朕倒想看看你还能口吐莲花不成!”尽管皇帝怒火正盛,但王卓的心里并不惧怕。对于自己的计策,王卓有十足的信心。只见王卓深施一礼道:“臣领旨。陛下,请容臣将事情过程在梳理一遍,陛下您自然就会发现问题。诸位大人,大家一定记得,所有事情的起因是什么?对,就是曹大人的进言。敢问曹大人,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王爷早就回营的?你又如何言辞凿凿的指认我家王爷住在佳玉县主的帐内?”王卓话音落下,曹峥脸色一沉,而他的老对手张士元则冷笑一声道:“如何得知?哼,怕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曹大人安排的吧?”王卓话音落下,大家这才回想起事情的起因。王卓说的对啊,他曹峥是如何得知李乘勖早就回来的消息?又是怎么敢断定,玷污佳玉县主清白的人就是李乘勖的?其实,在场的所有人虽然立场不同,但谁都不是傻子。大家都知道,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听到王卓所言,皇帝冰冷的目光投向曹峥。尽管曹家根深蒂固,在大晋拥有庞大的势力。但这些权利都是皇帝给的,皇帝可以放任很多事情,但是胆敢将主意打在皇家的身上分明就是在挑战皇权,这是皇帝绝对不允许的事情。曹峥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吱吱唔唔道:“这个,这个……”曹峥这个那个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双眼却偷偷的向着周友延看去。眼见皇帝的怒火已经被点燃,周友延连忙站出来解围。“启奏陛下,依老奴看,这件事情应该是有人告诉曹大人的吧。”听到周友延所言,曹峥脸色一喜连忙道:“对,正是有人告知的臣。这也怪臣担心急切之下乱了分寸,这才没有查实下就禀报了陛下。臣有罪,臣有失察之罪。”想要大事化小?王卓心里冷笑一声。“敢问曹大人,是什么人告诉的你?”逮到了机会,王卓怎能轻易放过立即追问道。“王卓说的是,究竟是谁告诉你?”皇帝也不打算放过曹峥,跟着问道。此时的曹峥心里这个苦,他总不能说这一切都是李乘宗设计的吧。“陛下,这件事情臣真的是一时糊涂,没有详查。不过陛下,臣对您的衷心天地可鉴。陛下您知道,我曹家世代忠良,臣二哥不畏严寒率领雁翎军镇守西北都是为了我大晋的天下啊陛下!”曹峥没有什么好狡辩的理由,竟然搬出了雁翎军。这分明就是在给皇帝施压。雁翎军有十万,虽是朝廷的军队,但一直都由曹家统御,说是他曹家的私兵也不为过。而这也正是曹家可以在大晋立足的资本!见曹峥提到了雁翎军,皇帝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寒意。而他身边的周友延则则是目光凶狠的看向了身边的一名太监。那太监感受到周友延的目光,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不过,周友延的双眼之中就好像蕴含刀光剑影一般让他感觉到不寒而栗,只能把心一横小心翼翼的走出跪倒在皇帝面前。“陛下,这件事情是奴才告诉曹大人的。奴才名叫吴淼是御刑司的掌印。有内卫告知奴才襄城郡王的事情,奴才原本是想要立刻报给周公公的,但是没找到机会。奴才一时心急,就将事情告诉了曹大人,还请陛下责罚。”有人站出来顶罪,周友延和曹峥都暗自长舒了一口气。就见周友延连忙行礼道:“陛下,这都是老奴管理无方的结果,还请陛下治罪。”眼见着周友延与曹峥想脱罪,王卓岂能善罢甘休:“陛下,如吴公公所言,是他告知的曹大人,那臣有一事不明。大家都知道,内卫遍布猎场,所有人的一言一行都在内卫的掌控之下。那我到是想问问吴公公,曹吉是如何进入佳玉县主营帐内的?你身为御刑司掌印不会不知道吧?还有,既然你知道帐内之人不是我家王爷,为什么曹大人在诬告的时候你不及时出来解释?说,究竟是什么人指使的你!”面对王卓的追问,吴淼冷汗连连,感受到周友延眼中的凶光,这家伙倒也干脆,一咬牙片刻后竟然口出黑血就这么死了。“陛下,吴淼他服毒自尽了。”周友延试探了一下吴淼的脉搏后连忙道。吴淼一死,就死无对证。可以说,无论是对皇帝还是曹峥来说,这都是最好的结果。“看来就是此人从中作梗的结果!不过曹峥,你也有失查的罪名。就判你罚俸三年吧。”既然皇帝也打算息事宁人,曹峥哪里还有蹬鼻子上脸的理由。他连忙复伏身告罪。王卓知道曹家的势力,知道仅凭这件事情想要搬倒曹峥是痴心妄想。所以,王卓也没有将李乘宗派人请走李乘勖的事情说出来,毕竟就算说了到最后也还是这样一个结果。现在还不是你死我活的时候,能够将芥蒂的种子种在皇帝心里就已经够了。李乘睿虽然有心想要争辩,但也被其身后的张士元悄悄拉住。没办法,谁让曹家的手里有兵那!“陛下,虽然元凶已经伏诛,但襄城郡王在此次春狩一无所获也是事实,这件事情王大人还有什么狡辩的理由吗?”或许是源于报复,士族一党中有人站出来再次提起这件事情。那兴风作浪之人的话音落下,王卓不禁冷声斥责道:“谁说殿下他一无所获?这就是殿下这三天的收获!”王卓言罢,从身后王府侍卫的手中接过一张白纸,随后慢慢打开。接着众人就看到一个由动物爪印构成的“仁”字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陛下,这是由百只野兽的爪印写成的仁,这就是殿下的收获,是殿下送给陛下您的礼物!”看到这幅字,皇帝快步走到纸前驻足观看,过了一会儿就见皇帝脸上露出喜悦之色。“勖儿,为何要准备这样的礼物给朕?”终于等到了杀手锏,李乘勖也暗自长舒了一口气。就见李乘勖行礼回道:“父皇,我大晋以仁孝治理天下,父皇更是施仁政恩泽四海。此时正值春季,万物复苏。儿臣以为在此时射杀野兽有失天和,若真是如此,就是不仁;但父皇有命在前,儿臣又不能违逆,若是抗旨是为不孝。臣绝不愿做不仁不孝之人,所以就想到这个办法,既彰显了我大晋男儿的尚武精神,又符合天道。还请父皇明鉴。”李乘勖这番话说完,皇帝的心里不由感动。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自己从来都没有重视过的儿子。“勖儿所言朕深感欣慰。圣人云,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今勖儿存仁心,行仁道朕心幸甚!宗儿,睿儿,就仁心这点,你们还是要多多向勖儿学习才是。”皇帝发了话,齐王率先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四弟,今后为兄还是要多多向你学习才是。”与齐王不同,汉王李乘睿则是颇为不屑道:“父皇,咱们这次是春狩,比的是骑射,是胆量。四哥这番话听起来颇有沽名钓誉的味道。”李乘睿话音落下,身后的张士元连忙解释道:“陛下,汉王殿下的意思是,春狩春狩,还是要在这个狩字上下功夫。不过,襄城郡王殿下刚刚的一番话臣等也颇为受教,我等会辅佐汉王殿下多多学习圣人之道的。”李乘睿的脾气皇帝自然知道,此时的他心情大好,自然不会与汉王计较。“勖儿,你的这份礼物朕十分喜欢,周友延,将这幅字收起来好好保管,朕闲来都会看的。襄城郡王听旨,朕加封襄城郡王为襄王,加食三千户。”看来皇帝是真的欢喜,竟然封李乘勖为襄王。虽然还紧紧只是三等亲王,但至少是亲王,郡王与亲王虽只有一字之差,但背后代表的深意却有着云泥之别。皇帝宣完旨,李乘勖先是一愣,随后见王卓眨了眨眼睛连忙跪倒在地感谢圣恩。尽管对于皇帝的封赏颇为不满,但齐王与汉王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一个三等亲王对于他们来说,终究还不算什么。他们觊觎的是皇帝手中的斩天剑,确切的说,是斩天剑代表的储君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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