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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筠断断不会信傅真不嫁人之类的鬼话!
他也不可能放着她不嫁!
不早日将她送出门,难道留着她在傅家翻天覆地吗?
他一定得把她嫁出去!
而且越快越好!
走出正院后他在廊下反复思量了几遍,到底去了上了大锁的库房,从铜皮箱子装好的一箱老书里,抽出两本傅子钰的亲笔原着,揣入怀里走出了家门。
无论如何,他去碰碰运气也成!
两个月太子生辰即将到来,宫里将会为其举办及冠礼,须得提前筹备,近期徐侍郎忙于此事,下衙时间都不算早。
傅筠回到衙门,果然只见徐府的大马车还在。
他勾头垂首地朝最里头的几间公事房走去,每跨过一道门槛他的心就往上提一分。
虽是硬着头皮来了,终是拿不准,既不知道傅真是不是坑她,又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把马屁拍到马腿上。
徐侍郎此人他委实不曾打过交道,以往远远地见了,只觉这位天之骄子俊美得过份,又和气得过份。傅筠也是凭本事中的进士,可在这位后辈才子面前,仍然自惭形秽。
故而若真让他去到对方跟前,却又似有一股无形的屏障隔在彼此中间,仿佛这位年轻侍郎的俊美和和气都是镜中花水中月,只有那一双幽深眼眸里那层沉浮不定的疏离感,和隐现的光芒才是真实的。
这个运气能碰成什么样?他心里头着实没底。
“傅大人?您怎么又来了。”
正在庑廊下探头,先前才打发走傅筠的徐侍郎的长随就笑着打起了招呼。
说他是长随,是家丁,可他却活脱脱一个文人模样,身着长衫,气质儒雅。只是他虽笑着,挑高的尾音却显露他真实的情绪——他显然是不欢迎傅筠的。
傅筠几乎打起了退堂鼓。
但退又不合适,而且这时屋里却传来了响动,是椅子挪动的声音。
傅筠只能鼓起勇气,把怀里的两本书拿出来:“连公子,这是鄙家祖上亲笔所着的两本书,因见徐侍郎酷爱书籍,也不知此物能否入侍郎大人的眼?还请公子——”
“连冗,是谁来了?”
屋里忽然传来了清越的嗓音,这声音十分浅慢,显露出几分疲惫。
傅筠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儿!
他不但没与徐胤打过交道,连他的声音都未曾如此分明地听过!
惨了惨了,一定是打扰到了他了!
他慌忙地退后了半步,身子也躬了下去。
连冗的目光自书封上苍劲有力的“子钰手写”几个字上移开,深深看了眼他,而后脚尖向内躬身回禀道:“回老爷的话,是前边儿主事傅筠,傅大人,特携前朝太傅傅子钰之亲笔着书求见。”
屋里头静得跟方才的嗓音只是幻觉一般,而庑廊下也安静得像是无人。
傅筠懊悔得不得了,听徐胤的声音,方才应是在小憩。就算不是,也是被公务缠得十分劳累。
他在此时来见,定是要惹他嫌弃了!
他连忙无声地朝连冗拱手作了个揖,准备转身踏上来路。
“请傅大人进来吧。”
这时候屋里头却又再次传来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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