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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一扯,突然往前跨了一步,伸手捏住她下巴抬了起来。宁小闲心情慌乱沮丧,这一下竟然没有避开。
他敛起了笑容,一字一句道:“我现在之所以还对你这么客气,是因为前几日在小河滩上,你维护了我的面子,我多少欠你一个人情。你若再不说实话,莫怪我对你下狠手!”这么近的距离,她都能看到他暗红的眸子色如稠血,冒出了星点红光,“我再问你一句:里面别无长物,只有这一对匕首?”
她点头如捣蒜:“是的!”
汨罗也不说话,突然出手如风,去夺这对匕首。然而宁小闲自第一日接受哨子特训时就被教导,武器是绝不可脱手的,因此一向握得极紧。现在见他出手来夺,下意识地一缩手,汨罗只握到了刀刃。
獠牙何等锋锐,顿时将他的手划得鲜血淋漓,若不是他及时松劲儿,恐怕连五个指头都会被割下来。
汨罗顿时飘身退出两丈之远,脸上露出了极度震惊之色。这却不是被獠牙划伤的缘故,而是因为当他甫一触及这只匕首时,一股恐怖的威压就顺着匕身传到了他身上。
他自来就是个极骄傲的人,除了自家老头子之外,这世上还不曾真心拜服过谁。然而骤然加身的这股威严如渊如狱,可畏可怖,仿佛有一双浅金色的巨眼透过无数个世界聚焦到他的身上,这眼神无喜无怒,冷漠恒定,却顿时令他觉得自己渺小如尘埃、卑微如蝼蚁。在这双巨眼的注视下,他的五感皆被剥夺,不能喜、不能忧、不能怒、不能哀,甚至不能感觉到这些不能,自己像是被关入了永恒的时光囚笼,连心神都被凝固和雪藏。
幸好,这样的感觉只有一瞬间。当他的手脱离獠牙的刀刃之后,这感受顿时如潮水般退去。
如此,却也够了。若说他之前只有三分揣测——毕竟老头子手里那件东西的气息他只感受过一次——现在却已经是坐实无疑!
他再不掩饰,厉声喝道:“撼天神君,到底在哪里?”
这一下,她被惊得心头剧震。汨罗竟然知道长天的存在,竟然笃定三万年前的神兽巴蛇,至今仍然健在!
长天曾经说过,他的真身隐藏得很好,这世几乎无人能够寻到。除此之外,他曾经留存于这世上的一切物证,几乎都在三万年的漫长时光中湮灭殆尽了,因此许多南瞻部洲的通史,往往只将巴蛇当作了一种传说来记载。然而是什么缘故,让眼前这狐妖胆敢如此确信?
最大的可能,是他与神魔狱的原主人有关!
这念头刚刚兴起,就如一阵冷风,吹散了笼罩在她灵台之上的那股丧气之意。现在,长天的安危系于她手,她就是拼了命也要保护好他!
“什么撼天神君?我不认得。”她努力平抑心情,缓缓说道。
汨罗眯起了眼。他也怒了:“这对匕首必定是用神兽巴蛇身上的某样东西做成的,是骨头还是牙齿?你休想骗我,我感受过他的气息,绝对不可能弄错!”
他脸色越发阴沉,只有额角冒出了青筋,美男子的形象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咬定青山不松口:“我真的只捡到这匕首而已,它的来历我不清楚。那个什么撼天神君,有什么理由要送这东西给我啊?”
“你真不知道?”汨罗冷笑,“法器也有寿命。哪怕是神兽的骨牙制成,如果神兽本体已经消亡了,这法器最多存在数千年之久。你这武器上的神威还如此完足,只能说明巴蛇至少在近千年之前还是活着的!”
他大爷的,她是真不知道!长天这个闷嘴葫芦平时也不给她科普一下,现在好了吧,她陷入了被动。
“您也说过了,这个神君只是近千年之内还活着而已,现在是死是活还未可知呢!”她敏感地抓住他话里的漏洞,开始报起撞天屈来,“我在这世上才活了不到十八年,我哪能知道这位神仙或者妖怪到底在哪里?”
这女子,左看右看都太可疑了,她知道的绝对不止这么一点儿。
“哼。当**带着温良羽从水路逃走,我百思不得其解。”他将双手抱在前胸。宁小闲由这个细节得知,这人的情绪已经开始回落了,“直到今日碰着了这对匕首,才知道你用它们吓走了水下那怪兽,是不是?”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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