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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莫年当记者当纪录片导演倡导人人平等,实际上他才是那个早已被环境世俗荼毒浸染,道貌岸然的卑劣的人。
纪莫年将脸埋在她的颈窝,眼泪滴在她的伤口上,她刺痛的颤抖,他惊恐的醒来抬眼,四目相对,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却在那一刻,在纪莫年的心里永恒。
他忍不住慢慢的靠近,亲吻她泪痕,轻柔地,吻到她伤口上的血,她则轻轻拍着他颤抖的脊背,“是我不想去医院,我们不去医院好吗,你带我走,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不想让他们找到,我不想留在这,我知道留下来,就要和你分离。”
纪莫年这次没有丝毫犹豫,车子上了高速,没回医院也没回公寓,他也不知要去哪,这一刻只想逃离。
逃离满是虚伪谎言的内心,逃离多年父母给他的束缚,逃离世俗目光给他定好的人生,逃离所有人给他定的道德标准,逃离这座城市给他的所有痛苦回忆。
车子开上高速,他不知道要去哪,他只知,黑夜里,他们狂奔。
只有他和她,虽然不知目的地,但往前一步,他们就离痛苦远一步。此时此刻他什么都不想去考虑。
他只想带着她离开。
华瑶拉开车窗,靠在椅背上看着没有月亮的夜空,看着高速公路旁树影和路灯光影交错,风吹到纪莫年的脸上,吹干他们的眼泪,眼前是没有尽头的路。
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小时候。
姐姐一次发疯后,缩在墙角,他爬过去,收拾着她砸碎的杯子,却听到刚才还暴躁的她,孤零零坐在哼着一首童谣,是小时候哄他的“兰花草”,也是这样看着窗外,告诉他,她和星宇差一点就跑掉了。
在一望无际的公路上,他们搭了一辆顺风皮卡,坐在车斗里,风吹着脸,他抱着她,站起来在风中大喊,冷风如刀,心里却是一团火,她以为他们要自由了。
那时候,他总是心疼姐姐这样子,像母亲那样哭着一遍一遍想要唤醒她,告诉她,甚至质问她,“那是不对的,你抛下家人,你就和他走了?我们怎么办?你不要我们了吗?你没了家人的保护,你和一个看不到未来的人一起,所有的自由都是虚假的,如果没有未来就是自由,那这份自由只代表着死亡和谎言。”
“什么是死亡?“
姐姐莫寻当时瞪大眼睛,抓着他的肩膀,“我早就死了,活着的只是他们的女儿,舞台上的表演者,而我早就被他们杀死了。”
不知姐姐是否是清醒的,但她那一瞬双眼是清明的,哼着这首童谣。
纪莫年从回忆中缓过来,才发觉是身边的华瑶在哼歌,“你怎么会唱这首?”
“这首歌很多人小时候都听过。”
“你认识一个叫莫寻的人吗?”
她摇头。
“那星宇呢?”
她还是摇头。
纪莫年自嘲的,她怎么会知道呢?他家的秘密,没人知道的。
可他想问为什么她会在这个时候想唱这首歌。
华瑶回过头看他,“我只是觉得,纪莫年,这一刻很幸福。”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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