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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开往甘西的火车上,移动媒体正在播放一则戏曲演出,花旦演员岁数不大,但唱腔含蓄婉转,做打很有梅派的韵味。
硬座车厢里,琮玉坐在挨着过道的位置上,手捧着一个木盒,盒上盖着一本外语书。她不爱看书,只是用来盖住手里的木盒刚刚好。
火车哐当哐当,窗外的树木倒走得缓慢,戏唱完了,周围人都睡了,她没有,她眼睛很亮,一直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女人。
女人被她看得发毛,翻了几个白眼,拉了拉及膝的包臀裙,把皮包放在大腿。
琮玉似乎没察觉到对方的反感,也许察觉到了,但不在意。
女人越来越毛,忍不住站起来大声地叫乘务员。细尖的嗓音让刚睡着的乘客又清醒了过来。
乘务员赶到,温柔地询问情况。
女人指着琮玉:“这丫头片子拿个骨灰盒坐我对面,还老盯着我看!我这还有七八小时才能到站,谁能受得了?赶紧给我换座儿!”
车厢里的人都看了过来,骨灰盒这个东西太晦气了,他们能理解携带骨灰盒上火车的苦衷,但心理上都不接受。
周围有异议的人越来越多,脾气不好的直接大声呵斥,让乘务员严肃处理,坚决不跟骨灰盒待在一个空间。
乘务员尝试跟琮玉沟通,得不到回应,其他乘客又频频施压,她没有办法,汇报给了列车长。
列车长赶来,检了下琮玉的票,她的目的地是终点站。又看了一眼周围没有商量余地的乘客,最后把琮玉带到办公席。
他看了看她压得很低的鸭舌帽,给她倒了杯水,说:“先在我这儿待着吧。”
琮玉把鸭舌帽摘下来,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照片,还有张纸条。
列车长还没来得及看,就见琮玉敲了敲纸条,说:“在这个卡号上打十万块钱,不然我就把照片视频放到网上。”
列车长做贼心虚,听到这话脸色突变,赶忙拿起那几张照片,全是他和他情妇光屁股的画面。
他抬起头,瞪圆了眼:“你是谁?”
琮玉瞥了眼他的手机:“现在打,选实时到账。”
列车长把照片扔桌上,警惕地看看前后门:“我凭什么给你?”
“我师父是京剧大师,国家一级演员沈经赋。”琮玉话闭,列车长汗流两鬓,神情紧张仓皇无措。
照片里跟他浓兴不知宵永的女人就是沈经赋三婚娶得少妻。
琮玉说:“想想我师父在全国人民心中的声望,再想想你的前程,你一家老小的前程。想想这档子事被曝光了你会怎么死。”
列车长手拄在椅背上,咬紧牙,嘴抿成一条线。
琮玉又敲了敲那张写了卡号的纸条:“十万块钱到账,我就销毁原片,以后你想怎么跟她睡就怎么跟她睡,花点钱买个永久嫖权,很赚了。”
列车长脸红脖子粗,这话也太难听了:“你!你!这是你一个这么大点的孩子说出来的话吗?你家里没人教你吗!”
琮玉对他前半句话置若罔闻:“你家里教你睡别人老婆了?”
列车长理亏,不得已妥协了:“我没这么多钱。”
琮玉把照片收起来:“那可惜了。”
列车长拦下她,压低嗓子气急败坏地吼道:“你这是敲诈勒索!十万够判你几年了!别以为你岁数小就没事了!”
绿皮火车很慢,外头的景象都很清楚,琮玉眼看着远处雾里的山影,擦了擦他喷在自己脸上的黏稠腥臭的口水,说:“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作为一个倒插门,在外头搞破鞋,你老丈人不得要了你的命。”
列车长所有痛处都被她拿捏住了,黔驴技穷,哆嗦着手抹掉了鬓角的汗,拿手机给她转了五万:“我先给你五……”
“十万。”
“我说了我没那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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