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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局势已然清晰明了,下一个接任许顺平的人,不能是党系也不能是方系,只能从外省无派系人员挑选,如今这个关长林,盛浅予还能从关彧身上下手,若真是换了个丝毫交集都没有的人来,怕是连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盛浅予把利弊在脑海中短暂过了一遍,很快道:“外公,我去探探关家的口风。”
方耀宗有些怀疑,“你怎么探?”
盛浅予说:“如果关彧对我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今天就不会给我打电话,他爸要是不宠他,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信息告诉他,我去跟关彧谈谈。”
年轻男女之间有什么可谈的?盛浅予说关彧以前追过她,意思非常明显,如果不是非常时期,方耀宗也不会让盛浅予出头做这种事情,可是眼下……
方耀宗沉默不语,没有马上回应,盛浅予猜到他心中所想,主动道:“外公,特殊时刻特殊安排,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儿女私情,而是关乎盛家和方家的今后,我知道该怎么做。”
方耀宗依旧沉默,半晌后才说:“你想好了?”
盛浅予平静回道:“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救我爸。”
整个过程中,方耀宗都没有主动让盛浅予去跟关家联系,但最后的结果他也没有阻拦,待到电话挂断时,盛浅予的眼泪跟着掉下来,没有拿手机的那只手,不知何时开始紧握成拳,此刻她想松都松不开,像是习惯了怎样发力,却忘记了怎样放松。
她的确一心想救盛峥嵘,可心底深处也不是没有期盼过,方耀宗可以斩钉截铁的告诉她,不要去跟关家人委曲求全,一切有他,可方耀宗只是沉默许久后的默认。
都说方耀宗宠她,可什么是宠?
生在这样的家庭,铁定是一荣俱荣,可如果要损,定是弃卒保车舍兵留将的,方耀宗是外公,是爸爸,是岳父,可关乎前途利益,也断不会为了盛峥嵘自掘坟墓,所以说到底,她姓盛,只有她才是真心拼了一切也要救盛峥嵘。
盛浅予没有马上打给关彧,就算要低下头求关家,也不能表现的这么迫不及待,叫对方看出盛家是无路可走,永远都不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这样才有谈判的余地。
隔了一天,在方慧不知道多少次为盛峥嵘流泪,茶不思饭不想之后,盛浅予回房间给关彧发了条短信,内容很简单:在忙吗?
她以为发了这条信息过去,关彧看到后应该会马上打给她,可这条短信就像是石沉大海,半小时,一小时,三小时,盛浅予等到第五个小时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原来在打神经战的不光她一人,看来关彧比八年前多了些脑子。
既然他不主动回话,她只好亲自打过去,电话响了很多声对方才接,盛浅予还是那句话:“很忙吗?”
关彧不冷不热的说:“找我有事儿?”
盛浅予道:“之前发了信息给你,等了半天看你没回话,正在纠结你是不是故意的。”
关彧闻言,似笑非笑,“为什么觉得我会故意不回你?”
盛浅予意味深长,“那就只有你心里才清楚了。”
不是嘲讽挑衅的口吻,倒是平添了丝丝撒娇嗔怪,像是恋爱或是暧昧期的男女,女方找不到男方,等到再联系时,女方总要揶揄一番。
从前天到今天,短短时日盛浅予就变了副口吻,换了张脸,关彧沉默片刻,轻笑着道:“跟你外公确认清楚了?”
开门见山,没有遮掩。
盛浅予也很坦诚,应了一声。
两人同时沉默,手机隔着千里,互相看不见彼此脸上的表情,却都心知肚明对方没揣着好意,两个坏人在一起过招儿,一看自己手里的筹码有多少,二看谁的心更‘黑’。
半晌,关彧率先开口,“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盛浅予说:“我们也算老相识了,关叔叔来夜城的时候,你一块儿过来,我也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关彧故意没马上开口接话,又让盛浅予尴尬了半天,随后他那边喘了一口气,出声道:“我记得当年是你亲口跟我说,这辈子都不想看见我。”
盛浅予当然记得,那时她还跟乔治笙在谈恋爱,只不过是秘密的没有公开,关彧在一次宴会上见过她,转身就开始疯狂追求,她明确表示对他没意思,可他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一如……谭凯对宋喜。
不知怎的,盛浅予突然就想到谭凯,只不过谭凯为人更渣,那时的关彧对她还是有几分真心实意的,奈何她眼里都是乔治笙,哪里容得下其他人。
她被缠得不耐烦,跟乔治笙抱怨了一下,随后乔治笙叫人跟关彧接触过,在那之后关彧又来找过她一回,喝多了,激动之时有些拉扯,盛浅予就拉下脸告诉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他,如果再纠缠,别怪她不客气。
当时她把话说得很绝,但也只是气话,谁知关彧当天就出了车祸,他非要把罪责赖在乔治笙头上,可是没有证据,警方判他酒驾,盛浅予烦他烦的要命,他出事儿她都没有出现。
如果盛家和乔家都是普通人家,那关家定会闹,可偏生两家都不好惹,结果也就不了了之了。
若不是前天关彧的一通电话,盛浅予早把这人给忘了,可是兜兜转转,没想到命运如此捉弄人,竟然叫他们冤家再见。
往事都已经过去,盛浅予不想再回忆那些有乔治笙在身边的画面,不然她心里的毒水会汹涌外流,腐蚀五脏六腑。
暗自调节呼吸,盛浅予回道:“当年的事情我跟你道歉,事儿是乔治笙找人做的,但我发誓我没有让他这么做。”
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盛浅予的心还是会有些疼,因为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第一次黑乔治笙,她知道关彧的车祸不是乔治笙所为,但既然大家现在是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她还有什么好心慈手软的?
正好关彧认定当年的车祸就是乔治笙做的,她不过是顺水推舟,让他肯定且加深对乔治笙的恨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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