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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宋序五点半起来去晨跑。刚下楼,就看到餐厅里,谢青陆已经穿戴整齐,拿着笔记本电脑在餐桌上处理公务。
夏天的太阳五点就升起了,这个点的阳光并不刺眼,从巨大的落地窗外洒进来,金光散落在谢青陆身上,照得他的发丝明亮柔软。
他今天依旧穿着白衬衫,打着黑色的领带,金丝边的眼镜在这样的光线里,衬得他尤为贵气,整个人像是浸在一幅朦胧的画里。
宋序脚步停驻在楼梯台阶上,看得出了神。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谢青陆。
记忆里谢青陆总是穿着他的衣服,十块钱一件的短袖,领口松垮会漏肩膀,三十两件的衬衫,扣子扯坏了会漏锁骨。他总是很恣意,想笑就笑,想叫就叫。
宋序不得不承认,现在谢青陆比以前更好看、更耀眼了,但是整个人的气质却和以前判若两人,这种陌生感令他烦躁。
没有褶的白衬衫,严实的领口,规整的袖口,端正笔挺的坐姿,就连敲击键盘的频率都像是带着某种规律,近乎洁癖的完美,让他忍不住想要全部破坏。
谢青陆抬眼看到他,就打了个招呼:“早,起这么早?”
挺友好的早安问候,但宋序特别不爱听,清冷的声音让他觉得刺耳。
分手得不明不白,六年后重逢,宋序不理解他是怎么做到语气这么平静的,像是真的在这个节目里认识了一个新人。
“不直播都要这么装?”宋序走下楼,嘴上讥讽。
直播摄像头会在每天晚上11点关闭,早上7点准时开启,现在并不是直播时间。
谢青陆并没有因为他的敌意停下手头的事,只说:“肌肉不错,等直播了秀。”
肌肉不错?
宋序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臂膀。
因为要去跑步,他穿了件黑色的宽松无袖运动背心,两条胳膊完全露着,自然下垂不发力的状态,都能看到流畅的肌肉线条,朝气蓬勃。
确实不错,宋序又看向谢青陆,就见他依然是那副认真办公事的样子,压根没有再看他,眼神也冷冷淡淡的,更别提有什么赞扬的神情。
宋序脸色难看,才反应过来谢青陆是在说他也很装,没直播就在漏肌肉。
他想反驳他平时就是这个样子,没有装,话到嘴边又觉得这样自证很可笑,更是进入了对方的圈套。
一时语塞,宋序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几年不见,就变得这么令人讨厌,沉着脸出门跑步去了。
大门被关上,谢青陆打字的手才停下。
他扭头看向落地窗外,庄园小路上的男生身披晨光,后背挺阔,沐浴着清晨的鸟语和清风,跑得很快,像是在追逐不断攀升的太阳。
夏日的朝阳升得格外快,不一会儿柔和的金光就变得犀利起来,光芒耀眼。就像短短六年,宋序已经从一个穷困潦倒、路边卖唱的少年,迅速成长成了摇滚舞台上闪耀的新星。
谢青陆看着渐渐消失在庄园拐角的背影,轻笑了一下。他只看到这些年演唱会上宋序熠熠生辉,燃起来的时候像要炸了一样,没想到再次接触,脾气变得这么臭。
六点多的时候,楼梯上又传来了脚步声,谢青陆抬眼望去,就见是还有些睡眼惺忪的方又晴。
方又晴是打算下楼看看冰箱里有没有吃的,知道这个点摄像头没开,她睡衣都没换,也还没洗漱化妆。万万没想到这个点楼下已经有人了,而且还是谢青陆。
她在楼梯上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伸手捂住了脸,对谢青陆点头鞠躬打招呼后,赶紧又转头上楼了。
谢青陆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他还想说一下关于替换了谢锦程的事,不过他觉得方又晴应该更想知道。
果然,二十分钟后,方又晴又从楼梯上下来了,清醒精神,全套妆发,温柔的白色长裙,飘逸的黑长直。
“谢少怎么起这么早,太辛苦了。”方又晴走到餐桌边。
“你想问谢锦程的事?”谢青陆暂时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抬手邀请方又晴坐下说。
方又晴没想到他这么直白,斟酌了许久的话反而不知道怎么说了,默默地坐了下来。
“我知道你原本是以谢锦程前任的身份参加这个节目的,我的出现应该打乱了你的计划。”
方又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完全不知道谢青陆的存在,也根本不明白谢青陆和谢锦程是个什么关系,但是既然谢青陆能代替谢锦程上这个节目,就说明不管在哪个层面,谢锦程是失败的那一方。
“嗯……他没跟我说来不了。”谢家的事,方又晴觉得不好问太多,就谨慎地回答了一下。
谢青陆问:“你是奔着复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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