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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大导谭清泉请意欲强行上马投拍他新戏的那位大佬吃了顿饭。
裴挚直接闯进包间,座上人纷纷色变。
裴挚坐下不冷不热地跟人招呼几句,面色不善地质问导演:“谭导,我说过这戏我看上了,你今儿还出来跟旁人应酬,这是打算吃两家?”
大导在心里给裴恶少点了250个赞,裴挚恶少款摆得越足,他越不得罪人,这位少爷太讲究了。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谭大导瞥一眼大佬,面露难色,“裴少,这……”
裴挚无缝接戏,冷嗖嗖的眼刀瞬间朝那大佬刮过去,“叔,我想当这部戏的大庄家,你看成不成?”
谭导配合地露出大惊之色。
成,必须成,谁敢说不成。
大佬平时再横行跋扈此时也得让路,不陪笑讨好已经是身为大佬最后的倔强,他说:“误会,我就了解一下项目。”
裴挚是谁啊?这声叔他都不一定当得起。
拦路虎就此被扫到一边。
裴挚高兴啊,他哥终于离国际巨星又近一步。
谭大导高兴啊,大资方“强行”让他用白砚,这是多好的事儿,有白砚,他还用得着考虑别人?
鉴于裴挚的恶少做派,谭大导是被强摁头喝水的,郝总是被强拉着栓在一根绳上的,大家都不得罪人。一切完美。
裴挚自己得罪人?那得人家有胆子跟他算账。
而很人生赢家的白砚,这天在剧组过得又不怎么痛快,饶是有裴少爷的人在,行内某些歪风邪气也不是一拳打过去能止住的。
白砚坐在场地外,默默瞧着摄像机前的女主角,此时跟女主角对戏的是一位老戏骨,这场戏已经NG十来次,严重影响今天的拍摄进度。
问题当然出在凌小花身上,看凌肖的面瘫表现,白砚简直不敢相信这人是科班出身,要真让他说句实在话,凌肖应该向自己在电影学院的所有老师挨个道歉,这都学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要表现力没表现力,就连个台词都说不明白。
他要是到这个份上就不把自己甩在镜头前丢人了,还艹什么认真敬业人设?
正烦躁着,又听见导演一声咔。白砚瞧着小花脸上万年不变的面瘫表情,不忍直视地把目光转开了。
导演又上前跟小花说戏,作为剧组的一份子,白砚干脆站起来,走过去,立在一边跟着听。
老戏骨在电影里扮演的是女主角的父亲。
导演跟女主角说:“这是你亲爹,从来没有为你的幸福打算过,一心盘剥你。你进宮后,你们父女两年没见,好不容易见面,话没说几句,你爹都没问你在这吃人的深宫里怎么活下来的,只是让你在太后面前替你弟弟讨差事。你至少得把悲愤表现出来,你其实也期待家人关爱,但这次,你又落空了。最开始是悲愤,后来离开时要决绝,懂吗?”
接着又把人物的性格和情绪从头到尾给女主角梳理了一遍。
女主角不悦地回答,“知道了。”
再来一条,白砚也到监视器后看着。
女主角的表现依然对不起人,白砚瞧见导演额头青筋都爆出来了,没有NG,那真是强忍着没喊咔而已。
导演最后那声过,说得挺勉强,而后一脸通红地叫唤:“要不就这样吧,还能怎么呢?”
这就是明确表示对女主角的垃圾演技不满了,说不定还有点激将的意思。可凌小花当真只听了个“过”字,神色松快了很多,立刻就打算往外场走。
戏是大事,白砚刚要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镜头前,老戏骨却叫住了打算下场的凌小花,赶在他之前开口,“姑娘,你这么想,如果你自己的父母一直关爱你,就是为了让你入圈演戏替他们挣钱,甚至不惜榨干你身上最后一滴血,你是什么感受。入一入戏再来,不要急。”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对角色负责,凌小花眼里倏忽划过一抹厉色。
导演终究也是敬业的,叹息道:“老师说的对,你再培养培养情绪,咱们都等着你,不要急。”
凌小花这才僵硬地笑了笑,“那行吧。”
这场戏最终是将就着过的,戏开拍几天,大家终于都明白女主角之前的演技平平还是粉饰过的,对凌小花要求也实在不高,只要她能演得没那么丢人就成。
下一场轮到白砚跟佘晶,太后和将军。
趁着换布景,白砚带着佘晶找地方过一遍戏,走到一小院门口,听见隔墙传来年轻女人的声音,“凌肖姐你消消气,也是,那老头是个什么东西?导演都让你过了,他还把你叫回去。真那么清高就别出来讨饭吃,端着咱们的碗还敢给咱们脸色看,真以为票房是冲着他脸褶子去的?没你的流量他只能吃土。咱们公司也是资方,他多大的胆子敢挑你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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