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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里胡哨的。”裴云蕖骂了一句,心中却是高兴了起来。
她毕竟也只是一个少女,哪个少女会不喜欢这种细腻的小心思,会不喜欢这种好看的东西。
“我得先走,被阳关过来的骑军围着问,会很麻烦。”
顾留白的字写得很细小,但每一个字都极其的端正,可能是边军暗桩做了多年,连每一个笔角都十分的清楚。
裴云蕖不由得点了点头。
黑沙瓦一战,和那格桑所说的一样,是顾留白对赞卓的心态把握到了极致,所以才导致了这种惊世骇俗的结果,但前前后后那些细节,要想阐述清楚,却是很难。
边军的那些将领不知道要盘问多久,才能相信这里发生的事情。
而且顾留白和阴山一窝蜂这些人,都不想自己的老底被这些人知道。
她很能理解这点。
“我要去幽州,是因为周驴儿是那里的人,我要将他送回去。其中有些事情会比较麻烦,但我不想你出面,因为让你出面帮忙,可能背后的有些人我就查不出来了。”
看着羊皮小卷上接下来的这些字迹,裴云蕖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周驴儿身上还背着什么事情?
顾留白都说比较麻烦,那这桩事情一定很大。
“你若是想去幽州看戏也成,但不要让人知道你想帮我们的忙,我们会在幽州停留一阵,解决周驴儿的事情之后,再去长安。”
“关外所有的人都想亲眼看看长安是什么样子的,我也不例外。”
“我想看看梁风凝和我说的祥和的烟火气,想去看看顾北溪练剑的地方,我更想知道我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关外随时都会有风暴,但在长安,才更有可能提早的看清即将形成的风暴,才有可能真正游离在风暴之外。在这边,没有和谢晚这样的人公平较量的机会。”
“谢晚这样的人不会少,我留在关外,阴山一窝蜂这些人留在阴山,迟早被人整死,与其被人整死,不如先整死别人。”
“还有,我从小就好奇的一些事情,长安应该会给我答案。”
……
鹭草驿起风了。
平静的水面涌起了波浪,无数的水草在黑暗的水底狂舞。
谢晚走在步道上,他黑色的发丝也在风中狂舞。
那些细长的青草拍打着栈道,不再是轻柔的沙沙声,而是狂暴的拍打声。
谢晚迎着风,他的嘴角渐渐浮现出疯狂的笑意,很快他就像是彻底的疯了一样,他张开了双臂,就像是要将夜色和远处的巨山都拥入怀中,然后狠狠地撕碎。
天地方知吾心。
那些自命不凡的人啊,总以为所有的人都像他们想象的那般怯弱,那般墨守成规。
步步为营,一步一个脚印的走那些别人给他制定好的路吗?
那他宁愿做一个真正的疯子。
他已经看到了荒野里飞一样的影子,那些骑者正在带来他想要见到的世界。
黑沙瓦被碾碎了。
那座城的消失,应该能让皇宫里整天想着灭掉高句丽,灭掉回鹘和吐蕃的皇帝也更加的疯狂。
疯狂的人在疯狂的世界里才如鱼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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