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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第4页）

弟子们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楼无雪从第一层一路畅通无阻，走到了第五层。

他们整个人都是怀疑人生的，第五层是什么境的修士才能通过的？聚灵大圆满，还是抱元？

这位师妹真的才聚灵中境？

莫辞已然坐不住，跑去第十层尽头问云倾：“她到底是什么人？”

云倾但笑不语。

啜了一口茶，才道：“师尊知道，你去问她。”

莫辞冷冷看了云倾一眼，拂袖离去。

观看水镜的弟子越来越多，楼无雪的通关方式也有所改变。

到了第六层，妖魂的数量骤减，仅有几只修为较高的妖，但它们并不畏惧楼无雪释放出的威压，将黑雾化作藤蔓状的长鞭，狠狠扫向楼无雪。

瞧见这一幕，不止云倾饮茶的动作一顿，弟子们亦是替她捏了一把汗。

这只妖，修为在抱元中境，这位师妹就算有奇门妙招，对上这种等级的妖魂，应该也没有什么胜算。

楼无雪含笑看着那些破空挥来的黑鞭，并不觉得自己会输。

毕竟她已经想明白了，云倾交予她拂雪剑，一定是想赢过这场赌局。

既然如此，她又怎么会输呢？

楼无雪只领悟过一道剑招，所以此时，她拿着拂雪，对准铺天盖地涌来的黑色藤蔓，斩下了那一剑。

这道剑式名为斩长风，但云倾当年想斩的，却并不是风。

彼时她的剑意凌厉洒脱，如万里长风，自以为天下之大，无处不可去，无物不可斩，随性恣意到了极点。

所以云倾那时最不喜的，便是妨碍她自在的东西。

她深知没有人能够永远随性自在，所以这些阻碍永远也不可能消失。

既然不可能消失……

那么便将它斩断。

“噌——”

雪亮剑影闪过，破空振荡开的一道清脆剑鸣，却让水镜前的诸位弟子眼神一滞，总感觉自己看花了眼。

那不是云长老最喜欢用来扫荡妖魂的剑招吗？

莫辞更是闭上了眼。

斩长风的剑意虽然算不上深刻，但却是云倾自创，最适合新手用来斩杀魂魄的剑诀。

连这招独门剑诀，云衣轻都不吝传授给这孩子，她又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数百条黑沉沉的藤蔓断成无数条残肢，砸在封妖塔的冰凉地砖上，震响沉闷钝重，沿着石砖延展开的暗色花纹，淌开一大滩黑血。

那些黑血是妖魂的血液，黏腻肮脏，浓稠如墨。

鸦发红衣的少女手执拂雪剑，站在那片弥漫着怪异腥味的黑色残肢上。

她的眉睫，唇边，猩红艳丽的衣袖，都沾满了稠黑的血污。

但她的眼神却清澈明亮。

她拿着那柄雪白的剑，仰起头，弯起唇角，对着某片漆黑虚无的地方很轻地笑了笑。

云倾一愣，因为她透过水镜，刚好能够对上楼无雪的视线。

那张苍白好看的脸庞沾满血污，含着笑意的眼眸却十分明亮，漆黑眼瞳直勾勾地盯着她，那眼神仿佛在说，您看起来似乎想赢，所以——我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