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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最后秦渔也没能抛开羞耻心,把这句十分没有节操的话说出来,毕竟秦大官人还是要脸的,而且最重要的是,秦渔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在河岸边上,一堆人身穿红衣拿着锣鼓敲敲打打,在人群中央还有一顶八仙桌倒置,中间用两根毛竹杆穿过去抬着的简陋轿子,里面坐着个身穿大红嫁衣,头戴珠花的少女,这种婚嫁的大喜事情本来应该是喜庆的,但这大晚上,配合上那有些走音的唢呐和锣鼓声就显得有些诡异惊悚了,尤其是那位新娘还被人用麻绳捆的如同龟甲缚一般,一张俏脸惨白,脸上一片死寂。
秦渔悄悄按落鱼群,从水下靠近了过去,就听到那群人中有人小声交谈。
“王神婆,真就没有其他办法,我们都已经送上了三牲六畜,龙王大人能不能网开一面。”说话的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头,看样子在这群人里面有些地位,他说话的时候,其他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静静等着他问话。
和那花白胡子老头说话的对象是个四十来岁的妇人,脸似银盆,涂了两个大大的腮红,看上去就和寿桃一样,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鼻子旁边长了个大大的黑痦子,一开口,痦子上的黑毛就随着她的表情上下跳动。
“哎呦喂,我的老族长哎,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这说什么胡话,龙王爷都吩咐下来了,这时候反悔,这不是耍着龙王爷玩吗,现在咱们过的就够苦的了要是再惹怒了龙王爷,别说打不到鱼了,再下河怕是都不成喽!”
听见王神婆的话,那个花白胡子老头长叹一气,面上的愁苦都快挤成一团滴落下来。
“翠景这孩子苦啊,才没了爹娘,就。。。”
“哎,我的老村长哥哥呀,你是心疼她,谁来心疼咱们,龙王爷点了名要娶亲,咱村子里合适的也就那么几个,她不去谁去,翠景这孩子命苦,家里人都没了,日后在村里也不好过,不如嫁给龙王爷,还能享一享福。”
王婆这话说的直白,老村长听了之后也不由得面皮发紧,王婆虽然口无遮拦,却是把真相的丑恶赤裸裸的揭开在众人面前,谁家愿意自己女儿送死,那龙王爷是不是神明,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他们村子就是靠打渔为生,不满足那个“龙王爷”的要求,大家以何为维持生计,说白了也就是欺负翠景是个孤儿,又不是宗族中人,无人为她撑腰而已。
“哎,翠景娃娃,苦了你了,是老头子对不起你啊,龙王爷虽然长相凶恶,但也是神明,去了享福也好。”
村长老头子挽起衣袖抹了抹眼角挤出来的眼泪。
被五花大绑的少女一脸死寂的看着老村长的表演,自从自己父母出河打渔被那个自称西湖龙王的妖怪给吃了之后,这些往常都一副和蔼可亲的村民就变了一副嘴脸,现在更是要把自己献给那个妖怪,还假装出一副于心不忍的虚伪嘴脸,真是让人看的心头作呕,不过到了这时候,少女已经没了骂这些禽兽的心思,冷笑着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
“好叔伯们,等我嫁过去,一定好好吹枕边风,日后李家村但凡有人下河捕鱼,我必定让夫君好生招待,下一个,死一个,下一家,死一家,我说的。”
此话一出,全场忽然安静,所有人脸色都为之一变。
“愣着干什么,都敲打起来啊,误了龙王爷娶亲,谁担待得起。”那王神婆最先反应过来,打破了场上诡异的气氛,恶狠狠的大声吆喝。
经过这么一吆喝,众人先是一愣,紧接着赶紧装作没听见被绑着的少女的话,敲锣的敲锣,打鼓的打鼓,只是锣鼓声比起先前还要散乱。
小贱人,等你见了龙王爷,我看你还有没有机会猖狂!王神婆心中暗暗发狠,她自然知道什么龙王爷就是瞎扯,那就是个吃人不眨眼的妖怪,这小贱人下去了,被玩弄一番就要沦为吃食,自己拿着祭祀龙王爷名头弄来的钱大不了搬家,到时候谁还苦哈哈的出去打渔,自己孙子那是读书当官老爷的命,哪里和这些穷逼一样。
秦渔在水下看了一通好戏,这场景和西门豹治邺的故事一模一样,连配置都差不多,唯一区别的就是这地方是真有妖怪。
按照常理,秦渔此时就应该现身,化身正义大法官,让人把那个王神婆丢下去问问龙王老爷怎么还不到,等她下去没回来,再把那个白胡子老头扔下去,最后揭穿河神谎言,解救少女,达成阖家欢乐大结局,轻轻松松水完两章,但秦渔偏不,我就是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那个少女的发言秦渔甚是欣赏,这时候若是不出来整点活那就不是秦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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