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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文易抬头看了车内的少女一眼,也不过是一眼而已,如今这位主儿可比当年绵州那时候更加不能得罪了,不过听她这般一说便是还记得当年绵州的事情,却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多谢公主惦记,臣很好。”
“那便好。”长生笑道,“本宫奉旨前来巡视庆州灾情,倒没想到田大人居然任了这庆州州府,这便好,都是旧识了,本宫接下来的差事便好办了。”
“公主言重了。”田文易恭敬道,“驿馆已经收拾妥当了,公主一路辛劳,不如先去驿馆休息,稍后臣再向公主禀报?”
“好。”长生笑道。
田文易又行了一礼之后,便想同行的其他三位大人一一见了礼,便在前头领路往驿馆而去了,到了驿馆之后,自然便是各自修整了。
田文易倒也没闲着,公主殿下是女子,她休息的时候他自然便不要打扰,而且再没摸清楚情况之前也不敢去打扰,便一一拜会了同行的三人,这次来的工部户部两位侍郎都是内敛沉稳的,这般的人打起交道来只要坦诚的话,很容易便能相谈甚欢,田文易在之前也便打听过了,利时谦与林华拜会的很愉快,倒是在那三元及第、王氏少主王驰那边谨慎小心,花费了一番功夫,毕竟曾经当过两任的绵州州府,深切地感觉到了士族之力,更清楚王氏一族是如何一点一点地蚕食萧氏,对这位王氏少主便更是多了一份警觉之心。
王驰倒像是没发觉似得,先是以他曾经在南方任职而拉近关系,后又便夸奖了一番他对灾情的应对,临了也没忘记提点了几句公主殿下的性情。
田文易心里感慨王氏一族走到如今这一步,是情理之中的。
“公主,许副统领的信。”
长生方才沐浴完,正躺在窗边的躺椅上晾者半干的长发,“拿来吧。”这段日子许昭倒是来了几回信,说的都不过是京城的状况,像是担心她出了京城便不知晓京城的动静,生怕她吃亏似得,虽说有些多余,但这份心她还是很受用,拆开了信,还是京中的消息,但却让她有些意外。
“出事了?”凌光见主子脸色一变,便问道。
长生摇头,“父皇给衡王指婚了。”
凌光一愣。
“顾绮。”长生叹了口气,“父皇将顾绮指给了秦阳。”
“公主之前不是说过顾绮与衡王不合适吗?”凌光问道,“陛下为何还下这样的旨意?”陛下从前可从未违背过公主的心意的,现在……
长生沉思半晌,“顾延进京不可能只是为了一桩春闱案的,而且,他在春闱一案中出了力,按理说来是要得到回报的,可顾家离开京城太久了,即便顾延余威仍在,但他年岁已大,便是父皇特许他入朝,可这般多年过去了,朝堂早已不是当年的朝堂,顾延未必能重拾当年的辉煌,再者便是顾闵年少,顾延要看顾孙子,要为他铺路,自然便需要一个桥梁。”
“顾绮嫁入皇家?”
长生颔首,“顾绮嫁入皇家,顾家与皇家便是姻亲,顾家算是在京城立稳脚跟了,凭着这一层皇亲国戚的身份,再加上顾延的余威,顾闵在京城会得到最好的看顾,最大的资源,只要他再努力一些,将来便是一片坦途,顾家兴旺指日可待。”
凌光听完凝重的脸色缓和了一些,“顾绮为了顾家还真的是愿意牺牲一切。”
“罢了。”长生笑了笑,“她既然是求仁得仁,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再说秦阳也不差,贵妃娘娘也是个好相处的,这对顾绮来说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至于担心,你不觉得本公主更应该担心一下衡王殿下吗?”
“顾绮为了顾家,自然便会与衡王琴瑟和谐。”
长生挑了挑眉,“去研磨。”
“公主这是要回信?”
“八皇兄得了这般一门好婚事,作为皇妹自然是要去信祝贺的。”长生难得玩心大起,“走走,去写信去!”
至于许副统领的,便算了。
……
京城当中,秦阳主持完了南王世子的婚礼之后便走了,因为自从眼中钉肉中刺走了之后,他待在了燕州城便觉得在浪费生命似得,无聊的浑身都难受,且还时不时地想起了当初那让他这辈子都不愿意再想起的事情,所以一完成了任务便溜了,又因为得知了许昭在路上竟然遭到了刺杀,所以衡王殿下不但让南王世子派人护送他,还一路狂奔回来,以免那些不长眼的刺客也找上了他,当然了,回到了京城之后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怕那些刺客的,他是想念许久没见的母妃了。
这回来之后,那总是找他麻烦恨不得将他给气死的臭丫头也不在了,尤其是在他不在京城的这段日子,京城又被她弄的天翻地覆,连宁王也死了,他便更为她离开而高兴,恨不得仰天长啸让她一辈子也别回来!
可这高兴没两日,便接到了赐婚的圣旨了。
父皇竟然将那顾家的顾绮赐给了他,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不是那臭丫头害他的,可后来一想之前她不是一直警告他不要动那顾绮的吗?应该不是她做的!顿时心情便又大好了,原本他便对那顾绮有几分的兴趣,而动了她,又能将了那死丫头一军,自然便是好事一桩,至于父皇为什么要指给他便不重要了。
倒是荣贵妃似乎对这婚事不太满意。
“母妃,婚事已经定下了,多想无益。”秦阳只得劝说,“顾家书香名门,顾绮跟那臭丫头也有几分交情,我娶了她,不亏。”
荣贵妃哪里不知道儿子的心思,可自己的心思他却一丝也没明白,顾老太爷来京城自然不是来看望陛下的,他是想要顾家重回朝堂,那顾绮看似端庄贤淑,却也不是个简单的,这傻小子现在还觉得自己不亏,将来被人吃了还不知道了!“行了,你也别一心跟阿熹斗气,她是你妹妹,不是仇人。”
“是。”秦阳已经习惯了母亲的偏心了,这般情况之下一般最好便不要反驳,否则便是没完没了的念叨了,“不过母妃你也别总是说儿臣,也说说那臭丫头,先前还说给许昭跟我找媳妇了,可最后人家许昭自己找了,儿臣还是父皇亲自操心,那丫头就那一张嘴罢了。”
“还说?”
“儿臣不说便是了。”秦阳道,等她回来了他还不狠狠地反击回去便不叫秦阳!“婚期定了吗?四皇妹在外头忙着,儿臣便操办婚事总不是太好吧?还有,不是宁王兄才去世没多久吗?婚期还是往后一些吧。”
荣贵妃哪里会看不出儿子的小心思,不过兄妹之间打打闹闹的只要不伤和气也不是什么大事,至于宁王……“最近陛下的心情似乎不太好,阿熹在外边,你便多去给你父皇请安。”顿了顿,“宁王的死,到底是伤了你父皇的心的。”
秦阳道:“儿臣晓得。”话是这般说,可心里却没有太大的感觉,父皇哪里需要他陪?便是他愿意有这个孝心,他也不需要,至于宁王,得知他死讯的时候他只是惊讶了一会儿罢了,至于伤心,那倒真的是没有,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便是担心了,担心将来那臭丫头是不是也会对他下手一般,虽然母妃说了宁王的死并非那臭丫头所愿,但他死了总是跟她有些关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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