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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太师不禁一愣,忽然想起了定国公送满月礼的癖好。
一块上品宝石,雕出一块玉玦,再把中间剩的那一块原料雕成扳指。
那块玉玦才是重点,从前的翡翠玉玦送了沈风斓,后来的昆仑冰玉玦送了龙婉。
总归是重女轻男。
要是木清华这一胎生个儿子,那岂不是有点尴尬……
“儿媳的胎有六个月了,舅兄此去征战,还顾及小小娃儿做什么?还是保重身子为上。”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了宫门之外,各自的家仆引上马车来。
沈太师命一仆先回府传话,备好酒菜。
定国公也命人回府通传,领军出征之事。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朝着太师府而去。
才到府门外,隔着车帘,只见沈风楼亲自站在门外迎候。
见前一架马车是定国公府的,连忙迎上来打帘,“舅舅,您来了。”
定国公一见他,面露欢喜之意,和他聊起了秋猎时的事。
“……轼儿都告诉我了,原以为你这辈子都要做个老好人了,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好!不愧是沈太师的儿子!”
他说的是,沈风楼让陈执轼先行离开,而后在汪杰人身边使坏的事。
竟活生生让汪杰人,在之后再也没有猎到一只野兽。
说着不禁哈哈大笑。
沈太师在后头,从马车里下来,正好听见这话。
他怎么感觉,定国公这话可不是在夸他……
沈风楼有些不好意思,“舅舅还当我是三岁孩儿不成?这些年在外任职,也算是见识了人心险恶。咱们大家出身不屑同他使下流手段,也不能由着他欺负不是?”
事实上,沈风楼从来不是看起来的那样,人畜无害。
真正人畜无害的人,是不可能处处周全,人人称赞的。
沈太师迎了上来,“外面冷,到里头说话吧。酒菜可都备得了?”
“备下了,是父亲喜欢的海棠秋,舅舅今日也尝尝。”
沈风楼一面说着,一面将人往里迎。
正房花厅一侧,不大的暖阁里头,熏笼蒸腾出淡淡的松香气。
三人围坐一处,亲热又融暖。
“这上好的海棠秋,喝起来润口不燥,甘甜不腻,果然是好酒。”
定国公多饮了两杯,两边面颊泛起红来,夸赞不已。
“舅舅喜欢,一会儿回去的时候,便让下人搬两坛子回去。”
他却摆摆手,“搬回去,你舅母定要不高兴了。她准会说,你这一把老骨头了,学别人带什么兵打什么战?”
说着自己笑了起来,沈太师也不由好笑。
陶氏是个有主意的人,把偌大一个公府操持得井井有条,性情自有一番威严。
不像已故的陈氏,总是温声细语,柔和得像春雨一样……
“你当我是真的愿意上战场吗?我若不去,此战主将落在晋王身上,那形势可就不同了。”
定国公似有了酒意,说起话来毫不遮掩。
沈风楼道:“舅舅此言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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